话本子被她丢进炭火里,付之一炬。
她想起了族长的测算,天理之事难以去揣摩,但族长可以去测去算,算一算人的命格,秦若浅或许还可以回来。
望着炭盆里的火焰,狠狠心,命人去备马,同张正要里云山地址。
张正无暇分身,想将人留下,可新帝不记得陆思贤这么一个人,感情受挫,不如离开得好。
陆思贤出宫之际,没有带银子,他还得倒贴银子,将自己攒了半辈子的钱搭了进去。
新帝失了记忆,朝政不懂,几乎成了傀儡,反倒日日问起陆思贤。
他在想,或许哪一日新帝恢复记忆,自己会去云山去找。当年万分艰险之际,新帝放弃唾手可得的皇位远赴南间。
将来也会有可能,是以,他默然等着。
等了三年后,陆思贤寄回来一本书,民间话本子,陈词滥调的爱情故事,名字很好听,取名《逃之夭夭》。
内容不堪入目,看了两页就被束之高阁,文书都来不及看,谁有心思去看她写的烂书。
又过了三年,大雨连绵数日,堤坝坍塌,河水涌入良田屋舍,淹死百姓,一时间,朝堂上乱作一团,而女帝虽看懂奏疏,可面对棘手的政事,依旧没有主张。
雨水磅礴,云山上电闪雷鸣,连绵的山脉上时明时灭,高耸入云的枝头上擦过闪电。
陆思贤躲在屋子里,给炭盆里添了炭,手中捧着族长留下的书册,几年来就只学会测算之法,命格算不出,看着星象倒能算出来天晴落雨,苏锦没事去山下摆摊装作神棍糊弄人。
这几日不知道出什么鬼,一入夜便打雷,天亮才会停。
苏锦算不出什么名堂来,停了去摆摊的想法,在山上歇上一阵。
陆珽住在山腰,守着族长的坟,一年如一日,陆思贤隔三差五给他送些酒,两人不说话。当年陆珽骗她的事也不去计较了,最萧瑟的只有张正,听说权倾朝野,女帝信他如亲爹,朝臣嫉妒也无法撼动他的地位。
入夜后,闪电擦着窗外的枝头,屋内被照得如同白日,接连数道雷闪过,那棵树纹丝不动,苏锦奇怪,想要出去看一看。
刚打开门,一道雷打了下来,吓得她又缩了回去。
陆思贤觉得今夜不对,云山之上上千亡魂,脚下踩的便可能是尸骨,但雷总停在此处,肯定有古怪。
苏锦躲在她的背后指着那棵树:“那、那树是不是有鬼,雷都劈不垮,听陆珽说那棵树埋得尸骨最多。”
陆思贤将她往屋里推了推,独自一人走了出去,雷鸣就在头顶上空,可空中没有一滴雨,而且那棵树连一片树叶都没有掉落。
慢慢走过去,一道雷劈了过去,闪过一道白光。
白光刺眼,烈如旭日,竟照得人睁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