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愣,片刻才说道:“您既然知道我姓唐,也该知道我有孝在身。三年,只怕等不得。”
“二十年我都等了,还在乎三年?”侯夫人拍拍她的手背:“别为她人做嫁衣裳,日后错过,便是一生一世了。”
唐白始料未及,侯夫人会说出这样深沉的人生大道理。
她心念动了一下,想到爹娘尸骨未寒,唐府如今的凄凉光景,大哥这么久的,音讯全无,怅然反驳:“人生苦短,便是错过了,也没什么可惜的。”
侯夫人抬头看她的眼睛,少女宛如一汪深潭,静静的幽幽的。
“我倒是小瞧了你的心志。”侯夫人深深叹一口气:“看你们的造化吧。”
这个姑娘,一心一意要为爹娘的死找到原因,找到一个让她心服口服的原因。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这种人,过坚易折,难以说服,更不能勉强。
儿子,有得等喽。
三公主将大皇子的令牌在唐白眼前晃悠:“怎么样,侯夫人怎么说?”
“她说……”唐白自然不会将侯夫人的直言不讳相告,想了一想才道:“她说全凭世子爷做主。”
“钧哥哥?”三公主笑起来:“钧哥哥那里就好办啦,他一向拒绝不了我的。”
她将令牌交到唐白手中,在她耳边耳语:“只要今晚钧哥哥来,你明天就能去吏部。”
三公主越说越兴奋,唐白脸色难看至极。
三公主已经走了。
唐白握着令牌,骑虎难下。
晚膳时碰到顾少钧,唐白总是走神,顾少钧给她夹了一块排骨。
她胳膊毒清后,恢复得很快,她抬头看了一眼顾少局,下定了决心。
这个机会,是她豁出性命得到的,不能放弃。
“这几日我总做噩梦,你晚上能不能留下来陪陪我?”唐白难得主动开口提要求。
阿竹和春夏都是一愣,顾少钧已经爽快答应:“好。”
温柔而坚决。
唐白低头吃饭。
昏黄的灯光一跳一跳,唐白握在床上,顾少钧坐在床边。
相顾无言。
顾少钧是怕唐突佳人,唐白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永和郡王喜欢宋小姐?”
“杨卓那个混账又去宋家了!”
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扯开一个话题,打破沉默。
谁知道说完更尴尬,又都停下来。
阿竹端茶进来,顾少钧接过,吹冷了递给唐白。
唐白不接。
阿竹忙道:“小姐的在我这里呢。世子您请用。”
顾少钧将茶拿回来,正要开茶盖喝茶。
唐白攸地将茶碗夺过来,掀开茶盖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口,然后起身掀开被子,将顾少钧按倒在床上,双眼迷离:“你在这里等我。”
她光着脚一溜烟跑了出去,阿竹急忙跟出去。
顾少钧莫名其妙。
不过这女人向来是胆大而又敢做的,他坐在床边上等。
直等得瞌睡连天,打起盹来。
唐白早已经在阿竹的房间昏沉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