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白闪进房中,将门关上,下定决心要跟花子俊对抗到底。
她对云娘和半兰说道:“云娘,你去和阿竹守着门,倘若他们闯进来,下死手打,打死了算我的。半兰,你去城外一趟,将你家三爷请回来。”
三爷张金宝这几天值守,除了大年初一上午在家,后面就回去站岗去了。
半兰听了,有些迟疑:“三爷向来不怎么管闲事的,奴婢还在府中的时候,经常听他们说,三爷虽然和气,但是不好亲近,跟夫人说话都是三句不投机扭头就走……”
“你只管去,死马当作活马医。”唐白想到昨日张金宝刚提到有事情可以找他,今日花子俊就不知死活打上门来,不知道是巧合呢,还是巧合呢。
还是说,张金宝粗中有细,明白知道花子俊不是善罢甘休,必然会寻个好机会再度找上门来?
唐白想不清楚,也无暇去想,她心里盘算,倘若打起来,阿竹还是可以顶一阵子的。
若是半兰跑得快,就能够等到张金宝带人过来。
如此想,心里就定了下来,只坐在椅子上,气定神闲的喝起茶来。
一盏茶的功夫,花子俊已经按耐不住,开始命人推攘阿竹,阿竹得了唐白的命令,也不含糊,朝着推她的人就是一记窝心脚。
“好呀,你敢动手!”花子俊瞅准这个好机会,双手一挥,身后跟着的四五个小厮就朝阿竹步步逼近,阿竹摆出格挡姿势。
云娘握紧了手中的菜刀。
“给这小丫头一点颜色看看,别怜香惜玉的不敢下手!”花子俊瞧她们一副拼命的架势,怒火中烧,唐白这是摆明了戏弄他了,宁死不从啊是要!
阿竹一脚踢翻一个,另外一个扑过来想要压倒她,被阿竹闪身避开,云娘挥舞着大菜刀,虎虎生风,倒是让那些手无寸铁的小厮们往后退了几步。
“几个大老爷们还干不过两个娘们?”花子俊口不择言:“冲进去,谁抓住唐小姐,赏银一百两!”
阿竹瞧着他们斗志昂扬卷土重来,有些紧张。
云娘双手握紧菜刀柄。
“干什么!”身后传来一声威严的呵斥,张金宝身作护甲,站在巷子口,身后跟着三五个士兵。
花子俊见是官爷,多少顾忌他爹在官誉,忙道:“这位军爷,我爹是花涛,户部侍郎,这人欠了我银子,我来要债的……您行个方便,大家都好说……”
“是吗?我竟不知道我家的人,竟然欠了花大人的银子!”张金宝不怒自威,这几句话虽然说着平和,但是里面的意思却让花子俊真个人呆住了。
他家的人,他是谁?
似乎看出花子俊的疑问,张金宝将手握在腰间的佩刀上,笑着道:“哦,忘了自我介绍了,花公子,我姓张。”
花子俊浑身一哆嗦,腿一软,差点站不住。
“我还想,你得要点儿时间才过得来呢,没想到今日就来了?”张金宝眯着眼睛笑:“你年前在醉仙楼喝多了酒跟人吹牛,说你为博红颜一笑,砸了五千两银子买了清水居一间宅子,马上就要温香软玉抱在怀里了,不是?”
“然后我还听见你说,饶是她如今躲在相国府又怎么样?不过是寄人篱下的猫咪一般,喜欢呢,就喂点儿食哄她叫两声,不喜欢呢,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一脚踢出去,这姑娘,识相的定然会跟着你去清水居享福的,是吗?”
“还说,古有金屋藏娇,如今有清水居藏娇……”张金宝把那些不堪的话都隐去,只捡紧要的说:“我当时听着,还想谁这么大的口气呢,连相国府的人都不放过,因此啊,特别问了你的名讳……”
花子俊已经整个人哆嗦起来。
他往宅院门口看一眼。
阿竹见张金宝过来,松了口气,倚在门柱上休息,云娘也是。
唐白面色诧然的立在门口,听着张金宝说话。
原是这样。
难怪张金宝昨日忽然叮嘱她,原来花子俊曾经大言不惭,在公共场合说了亵渎相国府的话,是个泥人听了,也有三分血性,要找他麻烦的。
只是,唐白对张金宝忽然有了新的认识。
他看着大大咧咧,一名武将,除了练武打仗,没有别的什么爱好,乍一看,是个粗人,没想到,却粗中有细。
光凭他在醉仙楼听见花子俊大言不惭,说话下流,却能沉住气不吵不闹,只问清楚姓名了以后,只等着他送上门,好抓一个现行。
此招甚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