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一瞧着唐白掩都掩饰不住的委屈,安慰道:“世子爷是一时反应不过来,他空白了两年,太多事情要去做了。”
唐白知道,顾少钧恢复记忆后,完全不认得她,是情有可原,她能奢望什么呢。
“我没多想。”唐白道:“我只是想,他多少顾念着交情,把知道的事情告诉我。”
不可能了。苏一暗想,却不忍心告诉唐白。
昨天晚上,沉默了一整天的顾少钧,再也不是这两年来和蔼可亲的世子,他先是将记载的关于唐白的事情和画像都细细看了一遍,然后……一把火烧了。
侯爷和侯夫人过来问候,跟前十七年一样,出声讥讽,问他们“除了关心你们儿子的吃喝拉撒,就没有别的事情了吗?”
侯夫人和侯爷面上下不来台,冷着脸走了,直到现在都还没理他。
说起来,相比于对打出去的那几个奴婢,他对唐白,算是可以了。
唐白失魂落魄回去。
三日后,阿曼来别院里找她。
自从给永和郡王下了桃花蛊,阿曼的生活那叫一个滋润。永和郡王对她可谓是一心一意,情深义重。
她曾经写信给唐白,说现在的生活,她很满意。
唐白本意只是叫永和郡王不好过,能够帮一把阿曼,算是两全其美。
只是,这不过两个月,阿曼又是眼睛红肿。
“唐姐姐,他……郡王爷被抓起来了。”阿曼见着唐白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唐白吃了一惊:“什么时候的事情?”
“今天早上。”阿曼拉着唐白的手:“我在京城里面没有什么亲人,只能来找你,你打听打听,他犯了什么事情。”
唐白能去哪里打听,只能去问相国大人。
她叫阿曼别急。
阿曼哭着回去了:“唐姐姐,我如今怀了身孕,孩子不能没有爹。唐姐姐,你一定要救救他啊。”
怎么救?她自己还在寄人篱下呢。
只是面对阿曼的痛哭流涕,她却无法狠下心肠说不。
她不想救永和郡王,因此只是对阿曼说:“我去打听打听。”等她有了消息,一定第一时间告诉她。
最好是没有救了才好,把官职都也撸了,以后一心一意陪阿曼过好日子才是。
阿曼泪眼婆娑。唐白笑着宽慰她:“不要紧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永和郡王虽然父母都不在了,可是他还有叔叔,也还有家族宗亲,不会任由他这唯一的血脉流落在外的。”
阿曼仔细一想,倒也是。永和郡王的爹是皇上的亲表弟,他虽然不在了,可是还有叔叔,也是皇上的亲表弟,难道还能坐视不管?
如此,想到自己病急乱投医,唐白不过也是个寄人篱下的弱女子,大概是没有什么办法的,转而去找永和郡王的叔叔去了。
唐白求见相国大人,问了永和郡王的事情。
相国大人笑:“他不过是个出头鸟,趁皇上病重,将朝廷和督密卫搅得乌烟瘴气,不办他办谁?”
唐白这才明白,这是在敲山震虎,给大皇子看呢。
既然是敲山震虎,那永和郡王就不可能有性命之忧,如此,倒是能给阿曼一个交待。
果然,一个月之后,吃了不少苦头的永和郡王出来了,撸了他督密卫总指挥使的官职,又查抄了他的郡王府,从里面搜出来一些价值不菲的财物全数充公。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顾少钧被重用了,他不仅重新执掌了督密卫,还直接对皇上和相国大人负责。
唐白终于冷笑:痛打落水狗的机会来了。
她选了一个好日子,九月十五。过完这一天,她就要回扬州,去祭拜爹娘和大哥了,这是雷打不动的行程,天上下刀子都要去的。
永和郡王还是住在郡王府,这是老郡王留下来的。
只是门口的侍卫队,换成了门房,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见有人拜访,吃了一惊。
自从被撤职,他家早就门可罗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