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宜兰园?不可能!十七岁那年,他被四皇子一派陷害谋逆,又遇母亲梅妃失宠,被太子和五皇子命人施了宫刑,囚禁宜兰园中,后侥幸活命,逃出皇宫,决心复仇登上皇位。若这是真的,那,那她——萧瑜看向自己手心温热的地方,轻弱的呼吸吹拂着他的指节。那是一张娟秀的面容,枕在他的掌心中,眉间略带愁容,只是因刚流过泪,眼角红肿。他想起自己曾经踏过的血路,想起被他埋葬在深深岁月里,为自己挡下穿心一剑的那个小姑娘。当年受过宫刑之后,萧瑜就换了性情,不喜欢笑,也不喜欢轻易相信人和事,即便是亲眼所见,即便是亲耳所听,他都会保有怀疑。但是看着眼前之人,他风霜人归雪“嗯,可以的。”萧瑜恋恋不舍放开冬儿的手,微微正色,问她:“你为何要让我饶恕你,方才发生了什么事?”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冬儿。她的面颊侧处有一处新伤,手上也红肿涨热,左手一直扶着胸口,可是受了什么伤?萧瑜压抑着心头的喜悦,却想不起来从前和冬儿在一起的事。自打她离开人世,萧瑜最怕的就是冬天,他强逼自己忘记,只有忘记,才不会叫人看见滴血的心。闻言冬儿更是觉得羞臊不已,这样的话怎么能当面说出口,便摇头说是没事。萧瑜让她抬起头来,注视着她怯怯的眼睛,沉沉目光,揉着他的悔恨和思念,照在她漆黑的眼眸之间。冬儿看着他,忽然觉得萧瑜不一样了,他怎么忽然对自己态度好了起来,怎么主动和自己说起了话来。而且,虽然他看起来一向很凶,却是那种简单的不近人情。如今他的眼睛里写满了难以猜测的冷暗,那双漂亮的凤眼,以往看人总是淡淡,如今却好像是要把人吸进眼底一样幽邃。“怎么了呀……殿下?”冬儿怕得很,这样的萧瑜要比乱发脾气的萧瑜可怕的多。“若是有事,你不要瞒着我,一定要告诉我。”萧瑜只顾着把她的样子再一次深深刻进抠抠君欢迎加入以污二贰期无儿把以每日更新心底,还没注意到她的窘迫,只是冬儿忍不住了,跪在地上,把自己刚才说的大不敬的话,完完整整地说了出来。然而萧瑜听得不算认真,冬儿说话时一双含情的美目闪着光亮,越发动人,荡漾着清丽的娇羞。虽然她容貌不算突出,一张精致小巧的嘴巴可惜微微有些翘起,却更惹人心神,欲引人一吻芳泽。冬儿支支吾吾的说了好半天,萧瑜只听见了几个字。“奴婢用心喜欢过殿下。”不过短短几个字,在萧瑜听来,恍如隔世。不对,他应当就是重来一世的人,可是这样的话,却是他第一次听到。前世爱上冬儿是什么时候呢?萧瑜已然有些难以记清,只记得他一心恨自己身体残缺,自厌自弃。即便面对冬儿寸步不离的追随陪伴,萧瑜不曾向她开口说自己心有爱意。太爱之后,便是望而却步。他自觉自己不配。深陷泥沼,无物伴身,他要走的路太苦,萧瑜曾经希望冬儿嫁给一个值得托付之人,不要将青春年华耗费在自己这个蚕室之人的身上。冬儿和他在一起,很少有笑脸,除却忧思伤神,便是日日劳碌。可是即便心中喊出一万次融通割爱,看到她与别的男子交谈时露出无所保留的笑颜,萧瑜妒恨得眼角血红,暗自神伤。那两年深居郊外,养精蓄锐,萧瑜总想着能等来那一天。能等来自己能给冬儿最好的,万里江山,都要给她,给她无上荣耀,给她荣华富贵。或许能弥补她追随自己这个残破之人。直到冬儿为自己挡剑死去,风霜寒日,紫玉成烟,他才知道冬儿爱他如一。萧瑜握住她泛红的指尖,揉搓着那些因劈木柴磨起水泡的皮肤,拂过那些做饭时被热油烫伤的斑点。“那,你再说一遍。”冬儿又羞又气,难不成,萧瑜这个家伙成心在取笑自己。只是看着他的眼睛,冬儿便觉得心虚。“殿下饶了奴婢吧,以后奴婢不会再说这样忤逆冒犯的话了。”喜欢一个人本来是要藏在心底的事,即便他现在什么都不是,却也不可能把自己放在眼里,一定要让自己这样难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