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冬来,时间过得很快,整个秋日在两人的摸索适应中疾驰而过。
今年雪下的非常早,立冬那天,江收下午去了趟工作室,等把工作上的事情商量好,刚出来就见天色昏暗一片。
沉重的云坠在天边,街上早早亮起了路灯,道路两旁的几栋漂亮小楼已经覆盖上了一层薄雪。
冰凉的空气一下子侵袭过来,他拢近了围巾,衣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
打开来看,是赵疏阳发来的消息,“晚上可以见面吗?”
江收动了动手指,还没来得及回复,对面就像是怕他不同意一样又很快地补充了句,“我煮饺子给你吃。”
江收忍不住轻笑一声,回了个“好”,加快脚步朝停车的地方走去。
雪花落在脸颊上又很快融化,只留下一点湿漉漉的冰凉,江收随手抹去,忽然想起,距离他和赵疏阳保持这种关系已经小半年了。
新鲜感的确在因为时间而消逝,但他对这个人更深的欲望却在源源不断的涌现。
这段关系荒谬地本末倒置,在他们有过最热切刺激的肉体关系后,他的注意力却被晚上和赵疏阳一起吃什么这种琐碎小事吸引。
江收并不认为这是个好现象,按照以往的规律,在前几个月度过最令人满意的阶段之后,剩余的就是腻烦带来的矛盾显现,要当断则断,在腻了之前就分开,这样才能保证自己从这一段关系中得到的完全是最精彩的部分,完全是正面反馈。
但是他和赵疏阳的关系却没有走下坡路,而是进入了一段很稳定的阶段,温和如白水,却又存在感极强,让他生不出一点分开的念头。
不过好在江收并不是个会因为这种事自寻烦恼的人,他尊崇享乐主义之上,觉得还有意思就继续,腻了就分开,顺其自然就可以。
车开到距离赵疏阳家还剩两个路口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等红灯时,江收想给赵疏阳发个消息,但刚拿出手机就接到了江令月的电话。
他姐那边很吵,江令月语气不太好,一副被气得够呛的样子,“江收,来趟市医院,张然喝多了胃出血,现在还在这里发疯,我没时间管他。”
江收听完疑惑地挑了下眉,张然是小姨的儿子,他表弟,和他一块儿在国外长大。虽然蠢了点,但好在家里宠着,想要什么有什么,没心没肺,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
不知道这回是因为什么,居然能让这家伙喝到医院里去。
他轻啧了一声,发消息告诉赵疏阳自己会晚点到,然后就掉头往市医院的方向开去。
刚踏进病房门,江收就能听见自家表弟在鬼哭狼嚎。张然两只眼睛肿的像桃子,手里捧着手机一边抽噎一边嘟囔:
“她居然把我拉黑了!”
江收皱紧了眉,“别哭那么大声,扰民。”
“怎么回事?”他稍加猜测,报出了个名字,“因为周希音?”
张然一下子蔫了下来,点点头,闷闷地嗯了一声。
周希音是张然女朋友,或者可以说是前女友。
和江收一样,张然的恋爱观也一塌糊涂,比他哥好不到哪里去,再加上因为身家背景被人捧着惯了,花心又多情,见异思迁朝三暮四。
他和周希音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一个是花天酒地纸迷金醉的二世祖,一个是靠拿全额奖学金留学的工科学霸。
原本他们不会产生什么交集的,但张然脑子不好使,眼光倒是不错,在校园活动上一眼就喜欢上了周希音,死缠烂打了好几个月,使出了浑身解数,再加上他的确有几分姿色,最后好不容易才把人成功追到了。
但张然原先那点破毛病可没改掉,在恋爱最开始时一边和周希音谈,一边又不拒绝别人的暧昧。
很快,一见钟情的浅显好感褪去,来自周希音本身的强大人格魅力却仍旧把张然迷得死死的。他和周希音在一起越久,就越觉得自己喜欢这个人,死心塌地的那种喜欢。
所以他决定痛改前非,认认真真谈恋爱。
但没谈两天,他在恋爱初期和别人暧昧牵扯的事就被周希音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