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纳托利看在眼中,痛在心里,于是他说道:“现在的eu,已经不再是那个凭借努力奋斗和聪明才华就能赢取成功的年代了,娜塔莉。现在人们关心的可不是什么奋斗、拼搏、正义、牺牲、奉献,而是自私的自由、唯我的民主、偷懒的公平、推诿的责任、还有叮当作响的钱币,娜塔莉,那里不适合妳——还是说,妳希望当个乖乖听话的小宠物?”
娜塔莉亚想了想,“那么阿纳托利先生,您有什么建议吗?”
阿纳托利沉吟了一下,“娜塔莉,如果妳坚持从政的话——哪怕是司法体系——我的建议是,妳可以辅修中华联邦事务专业,在可以预见的未来,跟中华联邦相关的领域注定会热门,而现在,正是妳抢占先机的机会。当妳修业结束后,可以考虑亲身前往中华联邦进修,获得第一手资料,这也将会成为妳日后的政治资本。”
娜塔莉亚踏着有些烦躁的步伐,离开了院长办公室,离开了学院主楼,向着学院大门走去。
在行走间,她的大脑还在思索着这场战争。
对于发动了这场战争的侵略者中华联邦,她自然是愤恨敌视的,但是eu联邦政府的作为,却也令她不齿而又羞愧。
阿纳托利先生的话语犹如一块石头一样,丢进了她的心湖中,掀起波涛阵阵,现在也不曾停息,令她头烦心迷。
战争是政治的延续,她在心中对自己悄悄说道。
当娜塔莉亚走出学院大门时,忽有所感,停下了脚步,回首凝望。
钢铁栅栏大门的左侧,磐石砌垒而成的墙壁上,挂着一面圆形的青铜校徽。
校徽的正中,是一位光头老者的侧身半胸像,他深邃的眼神注目着远方,空灵而深远,微微抿起的嘴角使得他看上去显得有些严肃,方正的下巴凸显了成熟男性的刚毅,饱满的额头与圆满的颅骨曲线似乎昭示着他那装满了智慧的大脑。
而在校徽的上下半圆的边缘处,阳文铭刻着一串字母:
x**ier-school-for-gifted-youngsters(l‘école-de-jeunes-xavier-génie)。
“天才青少年……”娜塔莉亚轻声而念,“我们……到底拥有什么‘天赋’?”
事实上,这一点正是娜塔莉亚最为疑惑不解的地方。
沙维尔天才青少年学院,据校方说法,他们只招收那些具有“天赋”的青少年入学。
——但是,究竟是何种天赋?
娜塔莉亚自认不是个痴愚蠢笨之人,但也跟多智近妖沾不上边。学院里面虽然的确有几个智商天才,但也不占主流。
那么,究竟是何种天赋?
在娜塔莉亚10岁的时候,沙维尔学院学生办公室主任达夏·费多洛维齐(dasha·fedorovich)找上门来,与娜塔莉亚的父母促膝长谈,然后她就来到这里念书上学了——类似的情况也发生在学院的绝大部分学生的身上。
事实上每年学院的一件大事,就是招募生源——以这所学院自身的某种神秘标准,满欧洲的到处搜寻。
这所学院,到底有什么秘密?
目送娜塔莉亚离去,阿纳托利眼中亮起一抹金华,无形无质的念动力反锁上了院长办公室的大门。
他把巧克力推到一边,伸手探入刚刚打开的抽屉中,以念动力打开了只有单面锁的密匣,从中掏出了一本笔记。
打开,翻了几页,阿纳托利找到了他要找的——
hataльr·Влaдnmnpoвha·Пokлohckar(娜塔莉亚·弗拉基米罗夫娜·波克隆斯卡娅)。
他提起一根铅笔,将这一行最末尾的一个“c”涂抹掉,然后写上了一个“b”。
做完这一切后,阿纳托利收起了笔锋,凝视着眼前的虚空,显然是出神了,也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忽地,他轻笑了起来。
因为罗刹邦沦陷,一切档案将死无对证,他的“上校”身份将再无破绽可言。
长久以来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下,饶是以他的城府,也不禁觉得高兴起来。
——心情,真是极好的。
而在他身后的墙壁上,也悬挂着一面沙维尔学院的校徽。
沙维尔教授注视着未来。
沙维尔天才青少年学院。
这间学院,顾名思义,是一所只面向于那些拥有“天赋”的青少年的学院。
——大脑潜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