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么?”
多米尼克眼前突然一黑,遮断了飘忽的视线和思路。
他掀开脸上的东西,是顶满是毛刺的草帽帽子,用最常见的宽叶野草编织,但去掉了尖端小刺,顶部绕成类似漩涡的奇怪样式。
水平确实一般,但肯定不是菲尔德的手艺。
“哪来的?”
“别人送的。”菲尔德朝田间抬了抬下巴,冲着指向,可以看到一位看起来挺年轻的姑娘,跟着一位中年妇女收罗捆扎干草。
“她父亲身体不好,我帮忙做了些祈祷,这算回礼。”
然后这顶帽子就那么被随手扣在了多米尼克脸上。
“你应该更慎重地对待信徒的礼物,无论是一顶草帽还是一枚金币,在主面前都是同等的。”跟辖区信众打好关系属于专业本能反应,尤其是这种祈福布道收到的回报,怎么都得戴几天。
“知道了知道了。”菲尔德满不在乎地摆手,起身来拍打背后的草茬,伸展活动臂膀。
这些天来多米尼克的伤腿情况良好,克拉夫特也推断最多只是骨裂,已经可以稍微受力,拄着拐走两步问题不大。
“说起来他们的帽子是只有这顶那么怪,还是……”
还是都长这样?多米尼克望向大多都戴了草帽遮阳的劳作者,得到了答案。
确实,也许是地方特色,自制帽子都带个略显笨重的旋,像那种聚居地周围水体被船桨或鱼群搅动后,表面白沫卷曲形成的模样。
“哦,我也问了,她说这种帽子会保护祝福我,大概类似于护身符之类的东西?”
“是么?周边早就是教区了,不该戴圣徽护身吗?”
“不奇怪,圣徽可没法戴头上,每个地方都有自己习俗,没必要闲得慌去干涉。”菲尔德伸手给同伴借了把力,帮他站起来,“按他们老人的说法,这种帽子形状和云相似,会让天上的什么东西觉得你也是一片飘着的云,所以就安全了。”
“没听说过。”
菲尔德拍了拍帽顶厚实的草旋,“我也没有,不过它至少能挡住山上掉的小石子、树枝之类东西,指不定就是那么个原因。”
“所以要四处逛逛吗?去村里,或者去我问到的几块比较平缓的山坡。”
“好主意,我都快锈死了。”多米尼克欣然同意,过度空闲的日子让人觉得几乎要生出恐慌来,某些模糊的念头总在恍惚间冒出,时有时无地拨动着过度敏感的神经。
是该四处走动、给自己找点事干。考虑到修道院内文字记录损毁殆尽,或许一份崭新的周边环境人文概览会充实汇报内容,让克拉夫特对他们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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