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死了好?几个寨友,不过,自此不再愁粮食布匹,也算值得。既然有?钱,寨主的住所便大修了。四面墙刷得白白净净,墙上挂着四五幅画,皆出自名家之手。最大的山水画下,有?一红木剑架,置着一把鲛皮剑,剑身?自有?光润,倒把画中溪流映照得波光粼粼。“把这笔丢了,改日换新的送来。”温源将一只旧笔扔下,如是道。随侍正将笔捡起,二当家的突然冲了进来,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弄清楚了!来的是、是、是……”温源提笔蘸墨,正要作画,不爽他叨扰雅兴:“来了什么凶残妖物不成?,话都说不清了。”“是苏缈啊!”笔尖摔下一滴墨,温源呼吸一滞:“你说什么?”……苏缈在马上等了好?些时候,身?后众人倚车等待,好?奇地打量着那半妖寨。这寨子真结实,连空袭都防护到了。许久,二当家的才?终于?登上哨塔,朝下对她大喊。“寨主说,没杀你已?是宽慈,赶紧滚吧!”苏缈便知道会这样,这门岂会随便开,这剑岂会随便还。她不急不恼,朗声回道:“我苏缈的脾气,他向来知道。你告诉他,若不开门,我便破门。”“破门?”二当家懵了下,随即哈哈大笑,“凭你?便是大妖来了,门还没破,老子先乱箭射死他!”苏缈依然不恼:“我苏缈从无?大话——这门,堪称半妖寨的命门,看?在昔日情面上,我不想毁它。今已?尽了提醒,半炷香的时间,考虑好?了速速给我开门。”这话把二当家的说愣了,他不屑笑道:“老子还没听过这么大的话,呸!逃出去没死,看?把你能耐的!”苏缈皱了皱眉,没有?接话,真去车上取了只香,插在地上,用火折子点燃。袅袅青烟飞散于?山风之中。二当家:“……”“喂——”曾书阳突然扯着嗓子喊了声,“这么好?的同伴都赶,你们是不是有?病!”“跟他们废什么话。”樊音哈哈笑道,“不就是个门吗,都不必师妹动手。”陈慕之摩拳擦掌。二当家重重哼了声,下了哨塔。他还没走?下梯子,忙有?人围上来问:“怎么样?!”“嗐,叫嚣着要破门呢。不过就是几个江湖人士,提了几把破剑就想砍门。”寨民们哈哈大笑:“这不是硬把鸡蛋往石头?上撞。”二当家满不在乎:“当初的那只狐妖也跟来了,真不怕再被?抓一次,嘁。”他说到这里,想起旁边还站着位青衫男子。气质清雅,不像武林人士,亦看?不出是人是妖。无?所谓了,就算是妖又能如何,他们又不是没有?围猎过妖。温寨主宽慈仁善,但?在对外上却有?铁血手腕,自从他做了寨主,日子一天好?多一天。今日这事?,寨主甚至都不想露面,可见不足为惧。“无?所谓了,他们叫不开门自会走?的。”既然二当家这么说,众半妖也就放心,三三两两聊起天来。“她也真是的,放着好?好?的寨主夫人不当,非要跟外头?那些人啊妖的混。也不知道咋想的,唉……”“离了她,咱们还不是活得好?好?的。”“她要是安分点,现在日子不知有?多好?。咱们寨主对她,那叫一个用情至深嘞。”“是啊,一年多了,你们可曾见有?哪个女的近得寨主身?了?”“我要是她呀,都不好?意思回来。”二当家的急忙去报寨主,却未见到温源。“寨主呢?”侍从正在书房收拾笔墨,神色紧绷着,小声回答:“在里屋呢,劝二当家的别去讨嫌。”温寨主现在心情不好?。一直以来,谁也没敢在他面前提苏缈,谁知今日她却自找上门来。可该提还是得提,二当家的小心翼翼地站到里屋门口。“寨主啊,她虽破不了寨门,但?她惯来脾气硬,只怕日后隔三差五要来叫门一次。长此下去,只恐扰我人心。还望寨主当断则断,除了她这后患!”半晌,里头?应了句“我会考虑”。这还考虑什么啊,二当家心头?不爽却又不敢多言,只好?悻悻离开。屋中昏暗,只点了一只蜡烛。烛光映照处,手掌抚摸过大红的喜服,温源的眼睛如这喜服一般的红。喜服之上,放着两半玉扳指。而两半玉扳指的旁边,还放着两半鳞片。漆黑的鳞片倒映着烛火的光,闪烁如他潮湿的眼。这是他当初生剥下来,做给她的护心镜。流了好?多血,伤口足两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