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我匕首呢。”说来这柄匕首也奇怪。他也不知这匕首是被他何时带在身边的,只是某一日突然就发现了,它静静躺在自己的储物空间之中。看着这匕首心中总闷闷发痛,若是丢掉又莫名舍不得,便日日把玩,已然成了习惯。如今丢了,必然是要找到的。最终他在被掌门师兄轰下的树枝底下找着了,他小心翼翼吹了吹上面的尘土,像没事人一样又窜去后山了。他有事无事都爱四处乱逛,连他自己都感觉他在寻找着什么,心里就像是空了一块。这些年每逢大雪,都头痛欲裂,只能在床榻上蜷缩着熬过去。也曾询问过掌门师兄,他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但是掌门师兄每到这时,都言辞闪烁,眼里像是含有同情,再问便什么也不多说。他讨厌待在这里。……初遇实则是重逢何江晏此时正在后山一条溪边观察一只灵鹿,这只灵鹿的两只角晶莹剔透泛着白光,四条腿踏过的地方青草都更水润了些。他刚刚路过偶然看见这鹿,心里愈看愈喜欢,忍不住用食指点了一下鹿角。惊喜的发现鹿没有抵抗的情绪,便大胆起来,他搓了搓鹿角意外觉得手感很好。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笑的有多开心,日光撒在他的身上,无比温柔,眼睛微微眯起,满眼都是眼前的灵鹿。柳州安就是这时落到了河边的巨石之后,他刚抬脚便感知四周有人,一眼便见到了和鹿站在一起的那人。柳州安在那一瞬便感到心神激荡。心里空出来的一块像是瞬间被填满。自己……是不是认识他?仔细看眉眼却是陌生的……但是,世间有这么美的男子吗。柳州安定定的看着,他看见何江晏葱白的手来回抚摸着晶莹剔透的鹿角,不知究竟是哪一方更白些。是手吧……他目光又落到何江晏的脸上,看着他笑着,他居然也勾起了唇角。想上前去打招呼,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狠狠唾弃自己,不就打个招呼吗,怎么就不敢了。柳州安偏过身子将头抵在巨石上,又悄悄偏头看向他,他还没发现自己呢,他看向他的弟子牌:何江晏。何江晏,好听。……直到何江晏对灵鹿失了兴趣离开了,柳州安才坐在小溪边看着水中不知在想什么。原来我是断袖啊,我还以为我是没有情根呢,柳州安愣愣想着,又掏出匕首,无意识地摩挲着。许久,柳州安倏地站起,御剑找他刚气完的掌门大师兄去了。……从掌门那忽悠来了弟子名录,终于在新入门弟子找到了何江晏的名字。柳州安修长的两指在虚空中锁定那三个字,缓缓向后划去,几个字赫然映入眼帘“何江晏九源峰师承柳州安”???我徒弟?虽然我没怎么尽过一峰之主的责任,但我也断然不能对我徒弟下手啊!?齐州振见他许久没动静,一巴掌拍在了柳州安肩膀,震的柳州安猛然回神。“多谢掌门师兄的名录,我还有事先告辞了~”柳州安挥袖收回弟子名目丢到齐州振怀里,转身端着手用一副清风道骨做派走了。“装模作样……”齐州振吐槽了一句接着转身处理仙盟事宜去了。掌门殿外固定配有两名值班弟子,柳州安遇到外人是能装就装。“灵清仙尊。”两名弟子见柳州安出来连忙作揖。“嗯。”……又一日,萧卜离清晨洗漱完毕准备去找何江晏带他修炼。因为柳州安不管峰内大小事务,带师弟的任务就落到了他们这些师兄的头上。可刚踏出房门就见腰间弟子牌闪着紫光,这是师尊对弟子的传音,萧卜离还是师尊你真的会教吗柳州安已经在面前凝出的水镜前转了不知第几遍身了,上上下下端详了片刻后摇摇头,又去衣柜中翻出来一套衣服悉悉索索换上。……那头何江晏已经等了半个时辰,他心里不觉得萧卜离是会放人鸽子的类型,估计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他仰头看着天上的云,天华宗的山头很高,连带着云都好看些。灵气充盈,峰与峰之间有淡淡的烟气一般,再远些是云海,有鸟儿似在其中翻飞。一阵脚步声由远至近,何江晏垂头眨了眨干涩的眼,拉回思绪,一转头见不是萧卜离,还以为是路过的弟子。但是这气质怎么看也不是弟子,一袭淡青色袍子,腰间坠着一块玉佩,眉眼惊艳却英气十足不显女气,身量极高,一手背在身后,正向着何江晏走来。“请问你是?”何江晏见人在自己面前站定,便微微抬头开口问道。“柳州安。”柳州安迫不及待开口道,顿了顿似觉不妥,末了又加一句怕他不知晓自己,"你师尊。”天知道他手上已经出汗了啊啊啊,近距离看这个小弟子更好看了。柳州安眼睛一瞬不移的看着何江晏,背在身后的手后无意识捻了捻。这回何江晏是真惊讶了,他未曾听说柳州安是多大年纪。虽然年龄不能用来衡量外貌,但是也没想过是这么漂亮的少年郎。他慌忙躬身行礼,“拜见师尊!“”嗯,我今日不忙,便来教导你修炼。以后你跟着我,你现如今住在哪?”柳州安面不改色盯着何江晏问道。此时若是齐州振在定要骂他装模作样。“回师尊,弟子住内门弟子聚集处山腰住所,具体的我表达不出来。”“无碍,之后你来山顶住,还有空着的好几间亲传弟子屋舍,你是第一个,今日下课后我领你去选选。”柳州安的声音清清冷冷的,有点疏离感。亲传弟子?何江晏冷不丁听到这,猛地抬头有些呆的看向柳州安。柳州安差点被他表情弄的破功了,有点可爱。他微微点头,”正是。”……一套口诀,柳州安五次有三次念的都不一样,弄的他自己也有点心虚,从储物空间摸出来一把骨扇出来轻摇着掩饰尴尬。何江晏被他折腾的也有些恼了。柳州安觉得委屈,他是真的记不住。要不教些别的吗,他表面面无表情实则身侧的衣服都快被揪烂了。符!可以教他写符呀。柳州安觉猛的一合扇,随意往储物空间里一丢。何江晏听见动静一扭头,只见自家好师尊一脸慈祥走来。反手一式,汩汩流水像是从他手里迸发一样,弯曲着快接近石桌时一分为三股将石桌与石凳卷了过来,轻轻柔柔的。被妥善放下的石桌上却没有一丝水渍,柳州安率先走下,摆上了一沓符纸。“为师先教你写符吧。”柳州安说罢。一手微微挽起袖袍,笔下翻飞,却一点没有想到需要照顾初学者,手下速度需要放慢。何江晏扯了扯嘴角,看柳州安那神色分明是叫他也跟着试一试的意思。他到底会不会教?何江晏虽然心里嘀咕,但表面还得乖巧的接过柳州安递到眼前的笔。葱白的左手按着符纸的边角,右手毫不犹豫下笔,但是眼睛却一个劲偷瞄柳州安画完的那张符。照葫芦画瓢画的歪歪扭扭的,画完他轻吐了口气,忐忑着去看柳州安的反应。……怎么了,是错很多吗?柳州安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但是他看着何江晏明显沮丧的表情。“没事,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