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修被骂了,也毫不在意,丢下一句话就施施然走了。何江晏挣扎着起身,他不想再待在这里了,他要回家,要回家。……柳州安在御书房看着送来的战报头疼,大臣的弹劾何江晏的奏折上了一封又一封。都是指责他擅离职守,导致边关丢失四座城池,必须严惩关入天牢。“皇上~有什么烦心事呢。”颜修娇娇软软的声音又响起来了。柳州安有时候是真嫌他烦,“你怎么又来了?”“哎呀!皇上,这是好事呀,边关有边西侯坐镇,这不是及时止损了嘛,您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留住何将军在京都。”柳州安闻言皱眉看向他,这有什么机会?像是看出柳州安的疑惑,颜修捂嘴轻笑一声道:“明面上是下牢狱,实则只是表面在牢待一段时间就把何将军弄出来,何将军不是只能在您身边了吗?”“不行。”“皇上,您难道还想等上三年五载吗,那时何将军就早已和他人双宿双飞了。”最终何江晏被下了天牢,百姓在京都大街、在宫门前喊了整整一日何将军无罪,可是无果,被强行镇压回去。何江晏坐在潮湿无比的天牢里,看着身上的囚服,觉得这一切都无比可笑。原来柳州安都是装的吗,他和他父皇也没有区别是吗,所有的一切只为了将自己下狱是吗。自己的还傻傻同他做那事,满心满眼相信他,原来只是一个局吗。他眼神放空,垂着头坐在草上,无边的悔恨要将他淹没了。“晏大哥——晏大哥!”他被拉回思绪,定睛看向牢门外,竟是余赢双。“赢双?你怎么在这。”“晏大哥你有所不知,在晏大哥去镇南关的时候,我已考取功名,现如今是在户部当差。”“哎,不说我了,晏大哥你还好吗,这莫须有的罪名怎么就到你头上了!皇上真是昏君!”余赢双都哭出来了,还是孩子一样,何江晏无奈,安抚般替他擦去泪。“你是怎么进来的?”何江晏直觉不对,现在他是罪臣,这等大罪怎会放人进来探望。“我在外面不知该怎么进来,给他们塞银子也不行,这时有个好心人来帮我说了几句话,好像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我就被放进来了。”“好心人?叫什么。”“好像叫颜修。”霎时间,何江晏猛地推他,“快走!”余赢双还没反应过来,还呆愣看着何江晏,正要问。“走什么?谁也走不了!”柳州安面容简直快要扭曲了,他来是接何江晏偷偷出去的,刚来就见何江晏极为温柔替心爱的人擦拭眼泪。好一番你依我侬啊。“此人祸乱朝纲,擅闯牢狱,即刻斩了。”柳州安恨死了,任何阻碍他和何江晏的都要消失,尤其是他心爱之人。“你疯了!?柳州安!你不许杀他!不关他的事!他只是个新进的少年官啊,他还有大好的仕途!”何江晏脑袋什么都思考不了了,他怎么能上来就杀人,余赢双只是认识的一个无辜的弟弟啊。“柳州安!”“你们不能带走他!放开他!”何江晏现在狼狈的抓着杆子,一双眼快泣血一样通红。余赢双没反应过来,怎么突然皇上就要斩了他?他呆呆看着平日里冷淡的何江晏歇斯底里求情。“晏大哥”“快点拖出去!”柳州安看着何江晏崩溃的模样,心简直要痛死了,他怎么能因为别人把自己变成这样?何江晏,你不是爱他吗,我就要你看着你心爱之人因你而死。柳州安蹲下看着因为无力滑下的何江晏,何江晏这时猛地抬头,那满是恨意的眼神撞进柳州安的眼里,他心脏停跳了一瞬。柳州安站起身,看着何江晏,没事,恨就恨吧。没有爱有恨也好,恨比爱长久。柳州安走了。何江晏跪坐在地上,他不知道事情怎么突然就这样了,柳州安就算要对付他们何家,为什么要牵扯到无辜的人?余赢双还那么小,寒窗苦读十余载,好不容易考上了官,只因为来看了自己一眼就惨遭毙命。柳州安,你算什么皇帝?你滥杀无辜陷害忠良,你比先帝还残忍,当初就该一剑刺死你亡国何江晏悔恨极了,却无能为力什么也做不了。牢里给的饭菜都是残羹剩饭,有小狱卒看不得忠良受此虐待,悄悄给他几个馒头。“将军,不是我们不给你吃好的,是皇上宠爱的那个男宠,他不许我们给你正常的饭菜,实在是对不住。”“没事,不关你们的事。”那个狱卒看着何江晏就算在是在牢狱之中,也如明月一般清雅,更加自责了。只安稳不过半个时辰,颜修就来了,何江晏瞥见那一抹蓝色衣裳,觉得反胃的感觉又要涌上来了。“我奉皇上之命来审问何江晏,有什么什么刑法都来一遍,别伤着脸就行。”颜修语气恶毒又幸灾乐祸,狱卒还在犹豫,那可是何将军啊。“愣着做什么?何江晏如今是罪臣,你们是要抗旨吗!”狱卒立马去拿刑具了,接着把何江晏拖出去。颜修翻阅写着刑法上的册子,目光落到一个用于女性的刑法上,他不是也雌伏于男子吗,那第一个就用这个好了。“上铁娘子。”铁娘子如一个铁制的棺材,正好能让整个人进去,内壁都是刺,进去的一瞬间皮肉就会被洞穿。何江晏听见他选的酷刑,抬眼看了他一眼,那一眼里只有冷漠和恶心。气的颜修发抖,他在狱卒去拿铁娘子的时候,翻找着下一个给他用什么。何江晏被塞进去了,一瞬间前后都被尖刺扎进肉里,剐蹭到骨头,他狠狠咬住牙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把他弄出来,下一个,铁裙之刑。”形似裙子的铁片被抬上来了,围在何江晏的身上,颜修亲自拿着火把烤着铁片,不多时,滋滋的皮肉被烤焦的声音从何江晏身上传出来。何江晏死死咬着牙,唇色已然发白。当初就该杀了柳州安的“再拿针来”耳边已经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嗡嗡作响,只能感到身上的剧痛,到最后居然只有麻木了。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被颜修放过,丢回牢房内。“好好清洗干净了”这时他咬着的牙才缓缓松开,没有知觉了好想死在战场上啊,他无力想着,竭力动了动手指,接着他就被人抬去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又被放回牢房,不多时他昏死过去。再醒来时,是有狱卒喊皇上驾到,何江晏已经连眼皮都掀不起来了。柳州安来的时候就看见何江晏背对着自己躺着,像是睡着了,但是他刚刚走过来明明看见他头微微动了。“何江晏,你是在躲着朕吗?”何江晏听着他的话有些想笑,却连笑也扯不出来,只能尽力发出一个音节。“滚。”柳州安盯着他,手死死抓着牢门。他还在气我杀了那个他的心上人是吗,连看一眼我都不肯。柳州安保持着这个姿势等了许久,见何江晏没有丝毫要开口和理睬的模样,深深吸了口气。“朕过段时日再来看你。”何江晏才庆幸他走了,不多时颜修的身影就又出现在了牢房里。“把这些药给他服了,皇上说了不要让他死了,明白了吗。”于是何江晏被灌了药,又被拉去上刑,反反复复。一连折腾了两天,他迷迷糊糊间听见狱卒说,燕国要亡了,镇南关那边的天柱国一连拿下了十几座城池,皇上命边西侯调兵救援,紧接着炎国就举全军之力发起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