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恬希躺在他怀里,眼珠子流传得像一汪清泉,“那我下次跳金鸡独立,专用左脚跳,我跳小鸡舞跳得可好了,你要不要看?”
苏宴笑着把人扶正,盘腿坐下检查对方的脚趾,微微蹙了眉,“你在学校里也没乖乖听我的话吧?”
如果听话,安心少用这只脚的话,白纱布里也不会每天晚上都能看见酱褐色的血迹。
“你不听话,这脚趾甲总长不好,干脆现在拉去医院整个拔掉好了。”
宋恬希才不害怕他的这点程度威胁,拉起苏宴从房顶草坪间起来,拖着手说,“宴哥,我早上跟你说过的吧,我在古典舞系是跳女步的,女孩子的骨头天生柔软,即使我也可以做到比她们还柔软的程度,也是要不停练习才可以的。”
“宴哥,我真的好喜欢跳舞,它是我成长到现在,唯一的意义。”
苏宴瞧他的侧脸被雾灯光笼罩,长发飘飘如梦似幻,看着轻松对话其实故作轻松。
苏宴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有一点走近了宋恬希的世界,一向不怎么谈论自己的人,冥冥中却有股想向可靠之人敞开心扉的意愿。
苏宴十分高兴,他捕捉到了这灿如星火的一点。
他正是宋恬希认为可靠的人。
宋恬希愿意与他分享秘密。
许多的责怪倾数吞入腹内,换成一种更为怜爱的疼惜,将宋恬希摁在墙角,“我不会阻碍你的梦想,我只是担心你的脚,虽然它看起来有点可怜。”
苏宴垂着头颅,故意贴近宋恬希的身体,降落的眼神轻飘飘地落在那截依旧红肿的大脚趾上,吹拂的耳边风裹挟着温柔细语。
“你跳舞真好看,不论男步或是女步,我能一辈子都只看你一个人婆娑起舞,永远也不会看腻。”
宋恬希在他眼里不再是一盏灯,一抹光,而是天上冉冉升起的皓月,追逐方向的启明星。
宋恬希第一次听见苏宴夸他,虽然有浮夸的成分,但他好爱听。
单手抚摸苏宴的胸口,厚实的肌肉竟然如此赤烫,胸腔里滚着一颗火热的心脏,向他的掌心专递出真诚的力量。
我真的是喜欢他的。
宋恬希情动不已,他终于明白爸爸妈妈为什么每天都紧紧地贴在一起亲昵,仿佛自己只是个意外的产物,完全足以忽略为0。
现在宋恬希明白了,清楚了,当自己喜欢的人即在面前,风雨声不再,流淌的仅是那个人的唇息,日月光辉不再,煽动的仅是那个人的目光。
整个世界仿佛淡化,只剩下对方清晰的容颜。
宋恬希的这份爱慕之情令他慌张,令他勇敢。
他的身体居然提前于脑部的指令,缓缓抬起那只受伤的右脚,经年累月训练的肢体软得一摊糊涂,轻松将脚掌提起,旖旎地压在苏宴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