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言不知道什么训练是需要另一方坐下来的,他的视线逐渐被祁越手中捏着的黑色物体吸引了——那是他的耳麦。
小小一个,在男人的指尖掌心辗转,动作很慢,像是故意让人看清它是如何被把玩的。
米言忍不住移开视线,耳垂莫名有点烫。
“接下来,我会给你下达很多类似于这种的指令,我希望你可以立马反应并执行。”
米言慢慢挪到祁越的身边,距离一米。
他有点不熟悉这个样子的祁越,眼底总是似有若无的笑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令人有些坐立不安的打量。
他在观察我,米言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过他作为实验体的时候也时时刻刻处于别人的观察下。
但祁越的看他的目光和那些实验室的工作人员不一样。
黑沉的瞳孔完整地倒映着自己的影子,米言静静地与他的狙击手对视着,好像他的视野中只有他一个人一样。
“全部”,米言突然想到了之前米格教给他的一个词语。
深蓝色信息素光絮从祁越的身上一点点冒出,米言的视线逐渐被它们所吸引,看着这些属于祁越的东西慢慢缠上他的小臂,明明没有任何触感,米言却不自觉地缩了缩手。
而这时祁越突然沉声道:“还有,同一个指令我不愿意下达第二遍,所以集中注意力在我的身上。”
语速被特意放缓,一字一句很清晰地传入了米言的耳中,带着狙击手独特的用语习惯——强调自己在精神层面的上位者身份,以达到掌控冲锋的效果。
听从指令,向我臣服。
一米、半米,最终米言停止在了祁越身前半臂处。
看来祁越对于这个距离还算满意,很快就下达了第二个指令:“看着我。”
“记住,是我在你耳边下达指令。”祁越抬眸直直看向米言的眼底,“我需要你熟悉我的声音,熟悉我的脸。”
时间一点点过去,可是坐下的是祁越,向他展露身体与声音的也是祁越,明明是自下而上的仰视目光,可是米言却觉得自己才是那个被里里外外看透的那一个。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这场名为“熟悉”的训练只是他所找的一个看似冠冕堂皇的借口,祁越这种程度的狙击手对于冲锋的掌控向来精准,哪里需要这种过于原始的方法?
陈云啸当年都是给他一句“违反一个指令,平时分扣0。1”给打发走的。
祁越任凭自己的视线肆无忌惮地在他前男友身上扫过,一点点,从头到脚。
脸还是那张脸,就是表情少了不少,眼睛很亮,嘴唇紧紧抿着起了死皮,耳垂还有点红,在这样的细致凝视下,米言的任何身体变化都逃不过祁越的眼睛。
他的冲锋在紧张,呼吸频率提高了,垂着的指尖也不自觉地微微蜷着,逆着阳光的角度可以很清晰地透过质量很差的军校服T恤看到腹部肌肉的纹路。
很薄,很韧,其中所蕴含的爆发力也格外惊人。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米言已经无法控制地目光开始游离,祁越才施施然赦免了这场不公平的驯服。
“你做的很好。”
“你,陈云啸,这样?”
米言闷声开口,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