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湖滨城要比天和城繁华许多。大街上你来我往的人群,酒店客栈外进进出出的客人。两大公会也没有因为夜晚的降临而变得冷静空旷。
炼器师公会顶楼的会长办公室,赵久勇和一名不请自来的年轻人面对面相视而坐。
他没有想到,大白天刚说的事,到了晚上就灵验在自己身上了。眼前的这个家伙可不好糊弄,从掌握到的情报上来看,这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主。
“妙校长,您趁夜而来,实在让老夫感到意外。若真有急事,您派人捎个信,老夫自当上门做客。”
“赵会长言重了,在我眼中,您不仅是长辈,也是前辈。身为晚辈后生的我怎敢托大,劳您动身。再说,白天来您这太扎眼,还是晚上来比较方便。”
“哦?不知妙校长有什么事需要老夫效劳?”赵久勇闻音知意,顺着他的话问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希望您能敞开方便之门,让我学堂中的那帮臭小子来您这实习一下。来的人不多,也就一百人,我会让他们分批过来,一批五十人,每批在您这呆三个月。”
“实习?可我这里没有那么多的炼器师啊!实习的规矩我懂,要师傅带徒弟,手把手地教。妙校长,您这可有点为难老夫啦!”赵久勇干笑一声。
“您老误会我的意思了。他们来实习,我们会派出老师跟随,我也会跟着学生们一起过来。他们来您这,不是给公会的炼器师当下手,而是帮公会接受委托,为客户炼器。”
妙俊风的话让赵久勇一愣,进而开口说道:“妙校长,您不是开玩笑吧!让他们接受委托炼器,您可知一旦在委托期内没有炼制完成客户需要的符器,不仅要赔偿大量的违约金,更是会让自己名誉受损的。这可不不是一件小事,您可一定要考虑好啊!”
“感谢您的关心。这个决定是我在郑重思考后做出的,绝非一时兴起。要不然,我又怎会跟着一起来呢?他们的实力我是清楚的,实在不行,到最后,我会替他们补救的。”
“妙会长,不是我说您。炼器对您来说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您算过账没有?炼器需要的材料,在总是失败后,堆加起来有多少?这么多的炼器材料需要多少灵币来支撑?
学堂就算有公会在援助,但公会高层绝不会允许把钱浪费在这件事上。换言之,实践过程中的所有耗费,您必须要通过自己的办法筹集资金。”
“赵会长,您说的对,事实的确如此。这也正是我想找您商量的第二件事。
您看啊!这一次我选出的一百名学生,在未来是注定要进入炼器师公会成为一名炼器师的。他们当中有一部分人是寒门子弟,其余皆是大家族送来的嫡系子弟。
身为炼器师的我们知道,当你成为一名优秀的炼器师后,你不缺钱。可当你要开宗立派,教授徒弟后,你会发现你积攒的钱财完全不够用。
不管是炼器还是制符,在学习阶段,在出师阶段,这耗费的金钱,时间和精力是无法用数字来计算的。到了那时,我们会真的希望有人来赞助我们一下,为我们解决这个难题,尤其金钱难题。
您是一名智者,我的话说到这想必您也能听明白了。这一次,只要您给他们提供一次实践的机会,他们一定会把这份情记在心里。
不管他们当中未来是否有人会成为大人物,但他们背后的家族肯定会以别的的方式来感谢您。
平常我们想让一个大家族欠下一份天大的人情是何其艰难啊!他们不傻,他们不会让自己在外面欠下人情。可现在呢?我可是把数十份天大的人情摆在了您的面前。
只要您运作得到,数十份人情当中,总能收获数分人情吧!这些人情在几年内无法产生效益,可在若干年后,它们产生的效益无疑是巨大的,巨大的可能连现在的您都无法估计。
也许在我的言语中有夸大其词的成分,但就算刨去水分,我口中所说的人情,绝对值天价。
赵会长,这笔投资和买卖很划算,您可千万不能错过。您可以好好考虑下,我真的不着急。若是在您考虑后,认为我的这个建议不好,没关系,您提供场地,资金的事我来想办法解决。”
赵久勇起初对妙俊风说的事不感兴趣,可在后来,他被妙俊风话中的内容深深地吸引了。
在这世上最不能欠的就是人情债。人情债是想还都还不完的。这东西很奇妙,不能以金钱来衡量,不能用感情来评判。它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它可以越酿越纯,也可以越用越淡。但只要它还在,你与对方就有斩不断的瓜葛。
妙俊风很有耐心,在等了一刻钟后,赵久勇呼出一口浊气,用一种如释重负的口吻说道:“妙校长,您赢了。老夫自诩为能说会道之人,不曾想到,在今天遇见了您。
您说的条件很动人,在经过慎重考虑后,老夫觉得这笔投资很划算。这笔资金,一部分可以从老夫的个人腰包里出,一部分可以从公会的收入账上支出。
当然,等为期六个月的实习结束后,您也要在老夫的汇报文件上签个字,证明公会支出的这笔款项是用来教学的,并非老夫私自挪用。”
“这是自然,实践也是教学的一部分。总会在收到这份文件后,绝对不会多说您什么,说不定还会表扬您,给与您额外的奖励。”
“哦?是吗?那老夫就借您吉言了。下面我们再谈谈具体的细节吧!反正睡意已经没了。您的身体怎么着也比我老头子要好吧!”
“恭敬不如从命。这件事我也想早一点敲定,这样我也好早一天睡个好觉。”
伴随着雄鸡的一声清鸣,拂晓的阳光柔和的洒进了湖滨城。
利益达成一致的两个人,在商量了一宿后,终于把学堂学员在炼器师公会实习的方案给敲定下来。
“赵老,辛苦了,耽误您一晚上的休息时间。等我来了,定当备上一桌好酒,权当赔罪。”
“客气了。一人为私,二人为公。我们是为了公会在忙碌,再说您也不是一宿未睡吗?来到湖滨城,自然由我这个东家请客。等什么时候老夫去了天和城,您再好好的宴请老夫吧!”
“好!那我这就回去,这边就请您费心了。我们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