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弦揉了揉眼睛,道:&ldo;他马上就出来了。&rdo;
牛肉汤瞧着蓝衣少年眼睛下淡淡的青影,迟疑地点了点头,忍不住道:&ldo;表哥,你睡得不好吗?&rdo;
白弦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微笑道:&ldo;叫我阿弦吧。昨晚两个人睡在一起,的确有点挤。&rdo;
灿烂的阳光洒在身上竟也带不来一丝温度,在瞧见心目中无所不能的九哥眼下微青、一脚高一脚低地从同一个屋子出来时,小姑娘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一丝不稳:&ldo;九哥,你受伤了?&rdo;
宫九一身白衣落拓,笑容也是潇洒不羁的:&ldo;一点小伤,很快就好了。&rdo;
小姑娘带着丝颤抖道:&ldo;伤在哪了?&rdo;
九公子才下意识地瞧了一眼大腿,小姑娘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追
赶一般急急忙忙打断了他,话锋一转道:&ldo;九哥,你喜欢阿弦吗?&rdo;
宫九脸上现出种奇异的笑容来,轻轻道:&ldo;自是喜欢的。&rdo;
他轻轻皱了皱眉,道:&ldo;小丫头怎么穿得这样少?海上风大,快回去加件衣裳。&rdo;
小姑娘眼珠子一转,道:&ldo;九哥九哥,小妹想吃椰子了!&rdo;
九公子抬头亲昵地敲了敲她的额头:&ldo;小丫头。&rdo;话音未落,一缕白影已如轻烟般飘摇而上,轻巧得仿佛没有一丝重量,这等惊世骇俗的轻功小姑娘显然是已经见惯了,她的目光已经定在了宫九怀中几个绿色外皮的椰子上,欢呼着迎了上去:&ldo;九哥好棒!&rdo;
在进行了一番温馨友爱的&ldo;兄妹互动&rdo;之后,宫九终于离开此处用早饭去了,小姑娘瞧见四下无人,方才做贼一样偷偷溜进了白弦的屋子,蹑手蹑脚地来到床边。
床单上,有一摊艳红的血迹。
一切线索好像都联系起来了,从私奔开始,到如今的……
小姑娘呼出一大口气,猛然坐倒在地上,沉默半晌,才喃喃道:&ldo;我应该叫大嫂……还是哥夫?&rdo;
白弦还记得昨日的那个亭子。昨日匆匆一瞄之下,亭子里的人本是在赌的,瞧见宫九才从赌桌上下来。
一个男人,大多数都对赌有些兴趣,白弦自然也不例外。他出寨子以来只赌了一次,一次就是一千万两,一次就已赢了。虽然赌账已经被分为三份分别送给了西门吹雪、叶孤城和皇帝,但送给自家人,又怎么叫送呢?
更何况,金鹏王朝的财产并不只是可以折合成现钱的银子,更值钱的是那些古董字画、珍珠美玉,而且愈是存放下去就愈值钱。
白弦本是抱着赌一把的心态来的,但当他来到这里,就瞧见两拨人正对峙着。
一边是岛上人,为首的是一个神情激动的中年人,另一边则是不知为何出现在此处的陆小凤和花满楼,两拨人一言不合,似乎就要动手。
蓝衣少年抱臂立在原地,意态悠闲不慌不忙,显然是准备看一场好戏,但是一个声音打碎了他的幻想,欣喜若狂道:&ldo;阿弦,你怎么在这里!&rdo;
陆小凤的确很高兴。
他和花满楼本是出海游玩的,遇上暴风雨就已经够倒霉了,侥幸不死漂流到个海岛上,还以为就要做野人的时候发现了人迹,孰料这些人方才还和和气气,就突然冲出个人来说他们杀了岛上一个人要血债血偿。
这般反反复复、死去活来的经历实在太曲折、太惊险了,更何况花满楼有些不舒服,虽然他一直强撑着也让陆小凤瞧出了端倪,讲义气的陆小鸡挡在花满楼前面什么事情就冲在第一线,可谓劳心劳力,就快要扛不下去了。
因此看到白弦的时候,陆小凤简直就要喜极而泣,这才深刻地理解了&ldo;他乡遇故知&rdo;为什么会是人生四大喜之一了。
花满楼微微侧头倾听,惊讶道:&ldo;阿弦?&rdo;
白弦对着陆小凤可以不假辞色,但对着花满楼却是冷不下脸的,他便也微笑着道:&ldo;七童,你们也来了。&rdo;
蓝衣少年打量着花满楼,这才注意到他脸上不正常的红晕,疾步上前探了探他的额头,道:&ldo;你发烧了?&rdo;
花满楼微微笑起来。他本是就是温润而动人的,这一笑,就更添三分温暖与柔和。花满楼笑着道:&ldo;不碍事的。倒是小鸡一路上照顾我,着实辛苦了。&rdo;言外之意:对他好点吧。
白弦善解人意地开始对陆小凤嘘寒问暖,神色间一派诚挚关怀,就连话语也是轻轻的,就像是对着个易碎娃娃一般,直把陆小凤全身的鸡皮疙瘩都激了起来,宁愿现在立刻跳到海里去清醒一下。
一个冷冷的声音打断了他们,道:&ldo;我不管你是什么陆小凤还是陆小凰,杀了我兄弟,就要付出代价。&rdo;
陆小凤转头瞧了瞧&ldo;陆小凰&rdo;,被白弦横了一眼,要笑不笑使得他脸上的表情瞧上去十分古怪。他指天发誓道:&ldo;这个人真的不是我杀的!我根本没见过他!&rdo;
那个穿着盛唐时的一品朝服,头戴紫金冠的中年人道:&ldo;这岛上的外人就你们三个,不是你杀的,莫非还是他们两个不成?&rdo;
地上有具瞪着死鱼眼的尸体,脖子上开了个大洞,是被人用剑杀死的。
陆小凤据理力争,道:&ldo;我身上并没有剑!&rdo;
脸色苍白的中年人冷冰冰道:&ldo;他们两个身上也没有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