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杀谁就是谁,绝不会杀错一个。&rdo;费镇南以自己这段日子与敌人的交心判断。
&ldo;是。这是他们的铁则。杀人不是杀戮,是战场上敌我的较量,所以称之为专业。一个个放在野战场上都是最优秀的狙击手。&rdo;白烨道。
&ldo;他们是罪犯!&rdo;黎立桐叫道,&ldo;什么专业?是杀人犯给自己的辩词!&rdo;
&ldo;他们杀过你一个兵吗?&rdo;白烨眉眼一she,冷冰地道出现实。
黎立桐哑了声,干涩地张张口,蹦不出一个反驳的字眼。
&ldo;他们杀这批学员是有理由的。因为这批学员出去,就是要去捣毁他们的窝他们的家,所以是他们的敌人!&rdo;白烨激烈地敲打桌面。
&ldo;你这是为他们辩护吗?&rdo;黎立桐放低了声音问。
&ldo;不是。是要知道这是一群什么样的人,我们才能应付。&rdo;白烨说到这里,口干舌燥的,先给自己倒杯水。
&ldo;你从很远的地方赶来的吗?&rdo;费镇南观察他额头的细汗,问。
&ldo;是。&rdo;白烨承认自己是急着赶来的,而且是纯粹为了aida,&ldo;你们没见过他,根本不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rdo;
&ldo;你见过他吗?&rdo;
&ldo;没有见过。不然我不会这么急着想看庐山真面目了。&rdo;
黎立桐听到这里,不得不失笑:&ldo;你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跑到这里先教训我们一通。&rdo;
这个白烨当然不服,she去他一个眼神:&ldo;我最少比你们知道一点。aida从不杀人。&rdo;
&ldo;不杀人,却是暗杀集团的首长?&rdo;黎立桐以为自己都快被他绕晕了。
&ldo;死在他枪口下的人,都是47甘情愿拿着他的枪扣下扳机的。你说,这叫做杀人吗?&rdo;
白烨这话一落地,整个指挥所落入一片可怕的沉寂中。
雷声在屋外响,大风刮过沙地,雨丝从小到大,到哗啦啦啦的铺天盖地。费镇南看着这急骤的大雨,心情也如剧变的天气cháo涌不息。
&ldo;报告!&rdo;门哗地推开,进来的兵在扫到屋里的三个指挥官时,应该是没有见到自己要找的军官,马上要缩回脑袋去。
&ldo;怎么了?有话就进来说!&rdo;黎立桐发现他隐藏的猫腻,喊住他。
被司令官抓住了,士兵悻悻地掉过身来,虽然六六有叮嘱过这事绝对只能找费君臣,但是面对几个指挥官的铁青面色他没有胆子擞谎。
&ldo;什么事?&rdo;费镇南的问话声低沉有力。
&ldo;是----47说49拿枪打她,现在两个人在营房里吵。&rdo;
&ldo;又是这孩子!&rdo;黎立桐揉着额头,头疼。
费镇南头一个走了出去。黎立桐哀叹一声,不大想去看那个令自己头疼的孩子。至于白烨,在犹豫了一下后决定坐在屋里等费君臣。
营房内,49两条清泪滑下脸蛋儿,使得自己显出楚楚可怜。一个卫生员在给她肩膀的擦伤上药,她只好举着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向着49控诉:&ldo;是她,是她开枪she伤我的!&rdo;
没错。她是开枪she杀她,但是,如果不这么做,aida一枪已经报销掉47了。49突然面对自己从救命恩人落到杀人犯的处境,只能哀叹这世上就有47这类恩将仇报的人。因此,她走近47床边一步,抱胸,懒洋洋地拿只指头抠耳洞口:&ldo;是吗?以我she击八九环的成绩,没能打断你一只胳膊,我想没有人能相信。&rdo;
&ldo;你,你----&rdo;47嘴巴委屈地瘪下,类如泉涌,在看见费镇南等人走进营房门口时嚎啕大哭起来,&ldo;有你这样欺负人的吗?&rdo;
费镇南走近到床边,先是问卫生员:&ldo;伤重吗?&rdo;
&ldo;报告司令,一点小擦伤,不重。&rdo;卫生员答。
费镇南接着问情况:&ldo;49是拿了谁的枪打伤47的?&rdo;
&ldo;是49把47扶回来的。暂时不知道枪在哪里,我们派人在找。&rdo;47的教官实事求是说话。
47一听好像费镇南不相信她的话,拉住了费镇南的袖子叫道:&ldo;司令,你得相信我。她自己也承认的,是她拿枪she我。&rdo;
&ldo;是这样吗,49?&rdo;费镇南深沉的目光缓缓地挪在了49的小脸蛋上。
六六来不及拉49的衣服提醒,49已经抬一下眼皮,答:&ldo;是这样。&rdo;
费镇南吸口大气,告诉自己不能马上就生气,沉声问道:&ldo;你为什么拿枪she击47?&rdo;
&ldo;因为像她这种恩将仇报的人,我不打到她残废已经很好了。&rdo;49心里头不舒服,因为没有抓到aida,好像自己还是被aida放了水才得以捡回条命。被大雨浇醒时,所有暗杀集团的人都不见了。她只好一个人把47艰难地扶回营地,哪知道被47反咬了一口。她胸口闷得要命,也就口不择言了。
六六蹙着眉尖,见她脸色像是不大好,开口:&ldo;司令,这事一一&rdo;
然而,费镇南听到49的回话已然沉痛地闭一下眼。他想:这孩子不接受教训是绝对不行的。她算是他教养出来的一个兵,他不能把一个兵培养成为一个杀人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