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分班,一是为了管理方便,二来,因为乡下穷么,孩子的年龄相差会很大,稍微分一分,会让大家自在些。而且唐时锦还准备弄一个绣坊。不是要卖绣品,而是找人教这些女孩子学绣艺,也算是一个安身立命的本事,或者也可以叫“女学堂”。这个同样免收束脩,而且布料针线什么的,也不用他们出。一个人只教两年。这就算是她给姑娘家的一点优待了。整个想法周全细致,仁至义尽。而且,这样一来,凝聚力会空前的强,她的产业,会成为十里八乡趋之若鹜之地!当然这些话,她不会跟族长说,只说了学堂的事儿。老族长一听之下,老泪纵横。族学,可以说是每个宗族的希望之地,哪个宗族不盼着族里有出挑的,来办个族学?如今他们贺家没有这么个能耐人,却运气好,守着一个金娃娃,这就是天下掉馅饼啊!贺家族长连连谢了。然后他立刻敲了锣把人召集起来,告诉了族人,然后再召集族老们商议,这个族学盖在何处合适。唐时锦露了个面正想走,就有人道:“哎,锦丫头,咱们乡下人,笔墨纸砚也是买不起的,锦丫头你这么有钱,不如就把这个也给咱们买了吧!”唐时锦轻笑一声。她直接道:“那老子要不要赚钱给你花,买首饰给你戴,养着你吃香喝辣再把你儿子当祖宗供??”那人一噎,讪讪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唐时锦指了指她,道:“这是最后一回!你们都记着!这是最后一回!”她扫视众人,朗声道:“今儿,我话就放这儿了,我赚多少钱,是我的本事,给你们一分是情份,不给是本份,你们私底下怎么贫嘴贱舌头我不管,但是全都别到我跟前儿来犯!贱!!谁要是再哔哔这些个屁话,叫我听着了,我唐时锦的所有生意,这家子人,休想沾一分!不止如此,这家的那些个妯娌亲戚,也全都一块说着!谁跟家里人有仇,有钱不想赚的,尽管到我跟前儿来拨嗦!”说完了,她甩手走了。还是那句话,她是个混混,她见过人性最黑暗的一面,她从来不会忽视人性的贪婪。不管在哪儿,都有记仇不记恩,占便宜没够的人。所以,在这方面,她从来不会退半步,谁伸爪子,她就给她踩回去,再不行,就特么给她剁了!要不然,她退一步,这些人就会像闻到腥的苍蝇一样扑过来,自此将永无宁日!看看现代那位大衣哥就知道了。反正她这句话一放,满地鸦雀无声,那妇人吓的脸都白了。今时不比往日,她手里握着的东西,涉及到了男人、女人、孩子……全都涉及到了,谁家没男人没女人没孩子?所以,谁还敢再惹她?老族长气的胡子都哆嗦了,指着他们:“你说,好好的事儿,好好的事儿!非得扯老婆舌头!你们也不想想,锦丫头姓唐!人家不欠咱们的!一群蠢蛋!蠢蛋!”乔迁新居但不管怎么着,族学的地方很快就选定了。然后唐时锦出钱,贺里正去县衙办了契,泥瓦班子就开始盖了。那边老管家找人算了个黄道吉日,七月初八,一家人乔迁新居。沈挚两口子,郑家两口子,一大拨书生,甚至林县令都送了礼,稀奇的是,连韩举人也送了礼过来。于是唐时锦就把事情分开办了,第一天先请这些人,回头再请村里人。炎柏葳觉得有点不爽。因为他没有名份!好不容易盖了个院子,居然不能做为主人出面,只能像客人一样!于是他提议他也结拜。唐时锦倒是一口答应了,但是桃成蹊坚决拒绝了!于是只能这样了。这会儿匾额都已经挂上了,中堂也都写好了,迎客的是桃成蹊和唐时磊,唐时锦这边仍是只招待女客。倒是花狼,把自己洗干净,穿着浅蓝的直缀,俊俊俏俏的过来了,他就只与唐时锦熟,就直接过来了唐时锦这边,反正他年纪不大,她这边又都是妇人了,也不十分在意。罗娘子笑道:“你这儿真是好,山青水秀的,我想来住几日。”“你想来随时可以,”唐时锦笑道:“只是,你才刚成亲就要回娘家么?不如等有了孩子,搬月子搬你过来多住些日子。”罗娘子啐了她一口:“你这小混蛋,什么都好,就只疯言疯语的讨人厌!”郑夫人笑道:“锦儿可是你正经的娘家兄弟,成亲都是锦儿背出去的,说这话是正说,哪里疯言疯语了?”罗娘子也笑了:“说真的,我叫她背的提心吊胆,生怕跌了,连哭都要忘了。”郑夫人掩口一笑。当着旁人,也没打趣她,笑跟唐时锦道:“我这边核着帐呢,等抽出空儿来,咱们把帐结一结。”“嗯,”罗娘子也道:“我这边也核着呢,最近忙的不可开交,只怕要核到七月底去了。”唐时锦道:“我不急。”郑夫人笑道:“她当然不急,她那茶铺子,那伙读书人,就差直接抢了,也不知赚了多少银钱。”“对了,”唐时锦道:“说起来,我正要找你,我那茶楼,二楼想卖些茶点,你要不要叫个人过来?”“好啊!”郑夫人立刻道:“我给你挑两个好点心师傅过去,你们先卖两天看看,回头咱再商量分帐的事儿。”唐时锦应了,道:“你明儿就叫他们过去吧,就说我说的。”郑夫人答应了一声。然后她忽然想起来,道:“我这儿还有一桩事情找你……我手下管事,有个小娘子,老两口只得这一女,识文断字也会算帐,原本是订了亲的,只因为我们当家的到了梧桐县,那管事也得跟来,思来想去,舍不得与他们娘俩分开,就带了过来,结果那边等不及,就递了退婚书。”她叹了口气:“这姑娘我见过,真真是个好模样,好性子,只是年龄略大了些,今年十八了,你手底下这些人,有没有合适的?”唐时锦挑眉:“你这是看中贺十八还是贺元宵了?”郑夫人笑出声:“真真什么都瞒不过你……我是看中贺十八了,听鹏霄说是个好孩子,家风也正,听说是最近正相看呢,我跟你说句实话,我也实实是看着你,不然这算是女方低嫁了。”唐时锦想了想。贺十八今年也是二十的数了,他找个识文断字会算帐的老婆,确实比找一个不识字的要好,到时候可以把调料场那块单独交给他们做。只是这样一来,与郑家的联系更深了。不过再一想,都有了杨鹏霄了,还怕一个小女子?就笑道:“我看行,具体的你再跟我说说?”郑夫人就与她仔细叨叨起来。那边,桃成蹊和唐时磊把人迎了进来。唐时磊年纪小,也没经历这种场合,只在后头跟着有样学样。桃成蹊和韩流光一见如故,十分聊的来,而林县令却十分不招人待见,常跟桃成蹊混的,都是一些二代们,对他压根就不假辞色。林县令本就是个怂蛋,也不敢摆官架子,舔脸凑和着大家说话。读书人聚在一起,一般也就是赞赞门口的字,又赞中堂写的气势,虽然觉得“何以解忧唯有暴富”这话有点那啥,但是当然也没人说出来,只赞真性情。他们都是重礼数的人,又没那么熟,当然不可能说我逛逛你家园子吧,倒是去桃成蹊那园子坐了一会儿。门口的字儿青涩端正,大家听说是唐时磊写的,只学了半年,也各自赞了几句。大家都听说过他们是干兄妹,但也没想到桃成蹊住的是主院,这就是家主啊!真跟亲兄妹没差了。桃成蹊这院子,是炎柏葳精心盖的,家具他精心挑的,又是老管家精心布置的,自然是处处都很雅致,就是上茶的时候,把人震了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