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亲自写了“智勇双全”四个字,到时候叫人做个匾送给他。这就是风向标有木有?写完了,叫人送出去了,唐时锦又道:“秀儿,这四个字行不行?要不要换换??”“我觉得挺好的,挺合适的,”曾独秀道:“而且写什么字,其实也不太重要,重要的是写了字。”“对,”唐时锦道:“那你再写个稿件,到时候看能不能在天下报上登登。”曾独秀就重新铺了纸书写。唐时锦在旁边喝了半盏茶,却听外头有人高声说着什么。唐时锦侧头一听,神色就是一变,放下茶碗就出去了。活该叫人看不起外头不远处就是殓尸房,其实就是仵作平时检验尸体的地方。此时,海汝州、沈挚等七八个仵作,正站在门前,一个穿着缉事卫掌刑百户服制的人,正指着他们的鼻子,高声大骂:“一伙子倒腾尸首的贱户,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你们懂个屁啊!轮得到你们来指手划脚的么,想当爷爷的家,也不看看你们配不配!”“人我们千辛万苦的抓回来了,案子从头到尾都审明白了,凶手自己都招认了,结果你们出来耍阴招!爷爷怕你们啊!我告诉你们,我还真不怕!说破天去也是我有理!兄弟们没白没黑的查了半个月,你们一句话就想放人?说自杀,糊弄谁呢!这是收了谁的银子,昧着良心说这种话,给这种人渣脱罪?我可告诉你们,别让我抓着你们小辫子,否则的话,我也告一状……”这个人,她认识。他叫冯半沉,也算是江护的一个得力手下,办过不少案子。这个案子,就光听他骂,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一个人命案子,他们抓到了“凶手”,但仵作这边却检验出是死者是自杀,然后就越过他,报给了上一级,然后上一级审核之后准备放人,所以他就来找他们算帐了。冯半沉明显是飘了,办了几个案子不知道姓啥了,所以态度嚣张极了。但,他心里的理却是正的。他是真的认为他们抓的就是凶手,而海汝州他们是在设计为他脱罪,他为了这种事情生气不能算错,错的是,他话里话外,都透露出了对仵作的极度轻视。他深心里,显然是真的觉得仵作的检验没用的,平时脸上还客气客气,到这时候,就猛的发了出来。可是,叫她生气的是,海汝州几个人,没有一个人张嘴辩解。后头几个人倒是忿忿不平,可是却不敢张嘴。唐时锦一一的看过来,他们没有一个人脸上有心虚之色,所以,这件事情,他们绝对是问心无愧的。可是他们就是一声不吭!任凭旁人指责他们收银子渎职,骂的这么难听,却一个个哑巴了一样,一声不吭!!而且,他们连那种忿忿不平,都带着一种认命,显然这种事情,绝对不是,写了戏本子,我辛辛苦苦的叫人学,叫人唱,足足十几折戏,我一天天的盯着推广,全天下都传遍了,火了足足三年!三年啊!!诸位,我就问问你们,天下所有的行当里头,有哪一个行当能做到这一点?有人著书立说,有人粉墨登场,有什么行当能有这样的风光?”唐时锦扫眼诸人,冷笑续道:“哪怕不说这些,我成立缉事厂,请旨设立提刑按察司,为仵作申请官员,提升品级……名气有,实在的也有,地位有,便利也有……老子操心费力的做了这么多,你们现在跟我说,你们活该叫人看不起??你们拿我的努力当什么?”几人不由微微张大了眼睛。对啊,他们有戏文传唱天下,有桃六郎执笔做传,甚至有“唐县令”亲自现身说法,他们为什么……还是这么自甘下贱呢?自己很牛的错觉唐时锦冷笑连连:“我看你们就是贱的!我手把手的拉着你们走了一百步,路都铺平了,甚至都不需要你多么努力,只顺势而为就可以了,结果呢??”“结果你们自己贱的慌,非得往后倒退,倒退回九十九步去,再舔着个大脸嫌别人做的不够多?觉得自已活该叫人看不起?呵,可不就是活该么!你们自己都贱成这样了,我给你个正一品大员,你们也只会磕头……所以我做这么多有什么用??”她呵笑一声:“这是我的错,我错了,我错在不该把你们当人看,你们这么想当狗,这么喜欢听人骂,过来当个屁的官员呢?”众仵作被她骂的脸上烧红,难堪的几乎想钻到地下去。她骂的狠,可是话中满满的恨铁不成钢,让他们的心里又酸又苦。她不把话点明了,他们居然从来没有想过,原来,她居然为了仵作,做了这么这么多,可是他们……却辜负了。死一般的安静。唐时锦把眼神放回到海汝州脸上:“海大人,你不想说点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