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不要脸了。那心思,都特么的完全不掩饰了,当家太太谁会喜欢这样的姑娘,尤其又生的这么美貌。陆夫人冷笑道:“什么叫圣上是女子?圣上乃星宿下界,对大庆居功甚伟,称帝是时至名归!”王婉如也忍不住道:“我当年读桃六郎匠人书,桃六郎说,匠人自己都觉得自己卑贱,才是此事最可悲之处!而你!明明身为女子,却自己都觉得女子无能,还一脸的理所当然,你是……”许夙意夫人长的温宛,却张口就接了一句:“你是贱的慌吗?”不止一个人喷了,有人拍手道:“说的好!”“说的精辟!”秦氏笑道:“好了好了,这会儿晒的我头晕,走,咱们回去说话。婉如也来。”“嗯,”王婉如道:“二伯娘放心,我师父回来,天禄会叫人知会我的。”没人再理刘玉华,大家三三两两的走了。刘玉华抿了抿唇。她自小生的美貌,家里也视之为奇货可居。当初她还未及笄,爹爹带她出门见了周侍郎,周侍郎当场惊为天人,还帮他联络了几位官员,在朝上奏请选秀……谁知道却被炎伯葳当场拍了回来,让她爹“回家生儿子”,连周侍郎都被皇上贬了。好歹又与王夫人联络上了,才能在这一回随驾,若是这一次再不行……她已经十八了!等不了了!她又抿了抿唇,转身走了。此时,炎柏葳仍是盘膝坐着,双目微垂,细细的把玩着那个一念之间。那种感觉,其实还挺玄妙的。就好像这手把件儿,有时候是沉甸甸的在手里,有时候又好像变软了,然后一下子化在手心里一样……起初炎柏葳总是会吓一跳,下意识的张眼找找,然后,才慢慢的体会到,这可能就是要进入空间的前兆。他眉头都凝紧,仔仔细细的追索这感觉。都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把件好像又慢慢的化在了手心里,他整个人也在缓慢往里溶……就在这时,忽听一个娇娇细细的声音道:“皇上,臣女熬了绿豆汤,皇上可要用些?”炎柏葳猛然惊醒。眼前女子一身张扬的红衣,双手举着托盘,然后慢慢,慢慢的抬目,眉似远山,目盈秋水,倾城之色,动人心魄。这真的太惨了炎柏葳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继续努力追索那种感觉。但是手里的一念之间,早又变的沉甸甸的。他强压着烦躁,在手里来回转了好几圈儿,可是刚才那种玄妙的感觉,却再也找不到了。他就这么抬着头,却半天没说话,看在旁人眼中,倒似乎是看刘玉华看怔了。刘玉华又惊又喜。但这一幕,她心中早已经预演过无数次了,所以并没有失态。她按捺着兴奋,优雅而又矜持的上前几步,似是不经意间眼神流盼,既清纯,又魅惑:“皇上请用些绿豆汤吧,这般烈日炎炎,皇上莫要晒坏了。”这会儿,戚曜灵一拨和桃大郎一拨,在炎柏葳平行的两边,而云松柏一拨,则是在斜对面。一见炎柏葳这样子,云松柏跳起来就想说话,许夙意一把拉住,低声道:“别急。”他声音很低很低:“皇上没看她。”云松柏也不是冲动的人,他这么一提醒,也觉得不对了,炎柏葳的眼神儿,看起来是放在刘玉华身上,却完全没有焦距,感觉就像在神游。云松柏有些诧异的停了步子。炎柏葳一直没说话,连不远处的王恂实都站了起来,皱紧眉头,惊疑不定。刘玉华一手提裙,步步走近,红衣耀目,炎柏葳下意识的眨了一下眼睛,然后猛然回神。一见眼前多了一个陌生女子,他微吃一惊,“什么人!!”他脑子里飞快的一回溯,登时就恼了,冷声道:“炎六!你们都是死人吗!?”只听一声呼哨,一瞬间,他面前下饺子一般,落了至少百余影卫,炎柏葳怒道:“什么恶心东西都能接近朕,要你们何用!!朕若没醒过来,是不是要莫名其妙死在此人手里?”影卫纷纷以头抵地,无声请罪。刘玉华也惊的一抖。待弄懂他的话意,当时就软倒在地,颤声道:“皇上!!臣女,臣女绝无此意啊!”一边说着,还不忘转正了脸,好叫那眼泪露珠般凝在脸上。炎柏葳看都没看她一眼,冷冷的道:“龌龊屑小,令人作呕,拖下去,杖三十,其父母各杖五十,皆当众行刑,其父免官,凡嫡系族人皆永世不得科举,不得入京!”这分明是迁怒了。桃大郎和王恂实急过来想要说话,炎柏葳冷笑续道:“内阁首辅王修,枉居高位,立身不正,结交奸党,责其闭门思过,其母其夫人免诰命,立即遣送回京!”王恂实吓的全身一抖,直挺挺的跪到了地上,“皇上!臣……”他一声冤枉还没嚷嚷出来,炎柏葳就道:“也许不止立身不正!方才这行径,只怕是要合谋伐害圣躬!”王恂实猛的噎住了,颤抖着把头抵到了地上,再不敢则一声。若真的按这个罪名,那就真的要诛九族了……影卫飞也似的堵了嘴,把刘玉华拖了下去,再把她的父母拖出来,交给了羽林军……皇上要当众行刑,那就必须当众行刑,不管男女,直接裤子一褪,就噼里啪啦开打,而且怕吵到人,连惨叫声都不允许发出来。刘玉华整个人怔怔愕愕,一直到板子加身,才猛的回神,发出了一声悲呜!!她后悔了,她真的后悔了,早知如此,她还不如嫁给一直恋慕她的表兄!!她眼泪直流,却根本无人理会,一家人啪啪打完,直接送出了别宫,走出几里地,随便往地上一推,生死一概不管。另一拨人,也早把王恂实强送了出来,当众宣了口谕,给了一刻钟时间收拾行李,饭也不迭的吃,立刻就送上了马车,强送回京,闭门思过。多少年的内阁阁老,堂堂的内阁首辅,便如丧家之犬一般。君威重也有君威重的好处,炎柏葳真的发火的时候,任何人都不敢上前求情,哪怕是内阁首辅,百官之首,也是说免就免,就算杀了,也不是不能杀的。所有人都生生吓出了一身的透汗。现摆着一条锦绣路,大家不可能没有想法,但,所有的想法,在眼看着活鲜鲜的大美人,被当众褪了裤子,打成血葫芦之后,也一点也没了……更何况还不止这个!嫡亲永世不得科举,不得入京!这是要活活的摁死他们!连捎带手带他们进别宫的王恂实夫人,都免了诰命!连老夫人都被连累没了诰命!王恂实都罚了个闭门思过!!稍一不慎,几十年的辛苦都将付之东流!!这特么还有谁敢有这心思?勾搭别人,最惨烈的结果也就没命,这个还要遗害家族,且根本不许你翻身!!太惨了,这真的太惨了。这谁还敢?找死也不是这么个找法!!炎柏葳处理完了,理都没理仍旧跪在地上的桃大郎,又盘膝在假山下坐下了。戚曜灵过去把桃大郎拖起来,又回来坐下。王慎行不知道这事还跟王恂实有关系,也没敢求情,悄悄走过来问了问。吴不争小声跟他说了。王慎行叹道:“小婶不是个蠢人,她绝不是冲着皇上来的,只怕是看中了你们,”他指了指戚曜灵和汤莲生:“或者东陌。这只怕是这一位自做主张的,也实在是作死。”事实上,如今不比之前,但凡脑子清醒的,都不敢起这个心思了,不见连提选秀的都没了??别说勾搭不成了,就算成了,唐时锦这个性子,能忍才怪,两人一闹腾,后果不堪设想,到头来这些人全是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