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峥愣了,白一宁的食指点在他的下颌线,划来划去继续说:“然后呢?你能爱这样我多久?你说我们都变了,说不定除了名字熟悉什么都陌生,但我想说,现在的我们一点也不陌生,你做你的事,我做我的事,和大学一样,你等着我下课,我等着你下课,一起去吃饭,交流今天课堂的学习成果,交流谁和谁在一起的狗血八卦,但一旦我成为那个除了陪你睡觉,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的农夫之后,你会爱那样的白一宁多久?”
秦峥眨着眼睛,看着怀里的人温柔朝他笑:“首先,我就会讨厌我自己。当然,你说,我可以出去找个工作,不用在盛纳那么辛苦,但我也是个男人,秦峥,我也有我的征服欲和骄傲,当年被你父亲那样阻挠,让我毕业之后没有公司敢签我,我心里也有恨,我加入盛纳就是要做给他看,当初和他儿子在一起的人,到底是不是一无是处只想借风上位的废物。”
“宝宝,秦昊松没有看不起你,他是以为你和我在一起才……”
“但我会看不起我自己,”白一宁动容地说,“我真的很爱你,我可以在这种时候依偎在你怀里,可以在床上的时候永远在你身下,但我不允许我一辈子被你拖着走。盛纳很有发展潜力,我甚至可以放弃我的梦想,也要让盛纳被看到,这不是为了陈让,是为了我,也是为了报答它的知遇之恩。你,应该懂我。”
秦峥把人抱在怀里,认真地吻着他的发梢。白一宁说这番话,他并不意外,这个人当初最吸引他的特质就是这股坚韧的矜贵。
秦峥也忽然明白,白一宁能这么快地接受他,和他在一起不是因为爱在延续,是他也有了他的底气,能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
不会再让小猫随随便便地被人丢掉,对于秦峥和白一宁而言,都是如此。
白一宁说到做到,和秦峥在工作上的对垒,毫不含糊。等盛纳和《拾光旅行》制作组商订合同的时候,对其中涉及录制费用的条款,不满地推了回去。
陈让坐在一旁虽然不明白,但看白一宁的表情和动作,知道对方在为盛纳据理力争。他对白一宁的心思很简单,忠于盛纳就是忠于他。
其实比起白一宁和秦峥偶尔才有时间去冉东别墅过夜,陈让和白一宁每天朝夕相处的时间更多。
第一次签合同没成功是因为钱没谈拢,秦峥直接气笑了。
na站在一旁问:“制作组那边的意思,录制费用再提高5,把录制期间的交通费,住宿费,造型设计以及后续的宣传这些都由我们来承担,亮明一个友好合作的态度。”
秦峥坐着捂脸笑了半天,摆手说:“录制费用再提高15,至于那些杂七杂八的钱,当然是我们甲方承担,签了合同之后,后续宣传预热可以开始了。”
自从知道了白一宁的心思,秦峥只想宠着这个人的每一点骄傲。
后续的合作进行的很顺利,节目只拍摄了一周。
《拾光旅行》是国内首档“明星+素人”跨界旅行综艺,一周之内他们需要去两个地方,除了内蒙还有新疆,主题当然是跟着当地居民了解风俗文化,融入其中,围坐一起的时候又成了对话节目,因为嘉宾来自各行各业的精英,聊创业,聊工作,聊感情,是一档推崇“慢节奏”生活的节目,当然从一尊的角度来看,又慢又真实的情况下,投资还少。
秦峥在节目全部录制完成之后,打算趁热打铁尽快拿到发行许可证,在第三季度初就上线。
在综艺录制期间,白一宁就接到了陈让的电话,说陈桑天病危的消息,他已经连续好几天在医院照顾父亲。去年年底陈桑天的肝硬化转肝癌,并且由于不符合肝脏移植条件,几乎成了不可逆转的绝症。换句话说,无论是病人和家属都在等解脱的那一天。
白一宁答应陈让,节目录制完立刻回公司操持大局,可等他在最后一天飞回罗城的时候,刚下飞机就接到了陈让的电话。
陈桑天走了。
那个创办盛纳音乐,在早期捧红无数华语音乐人的“教父”走了,在外人眼中,只留下一个收拾不起来的“烂摊子”和扶不动的“阿斗”。
盛纳音乐从十年前就开始走下坡路,一直到后来成立盛纳娱乐才有所好转,但就在陈桑天连自己苦心经营的公司余晖都没有看到,便抱撼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