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远嗨了一声:“可不是嘛!下官刚开始知道的时候,也很惊讶,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在早就外面偷偷养的。”
杨昪眉心轻拢。
他记得郑嘉禾十四岁那年父母和离,没多久华阳县主就身故了,难道与这事有关?
“真是跟先帝一样。”梁远小声嘀咕了句。
杨昪没听清:“什么?”
梁远连忙摆手:“下官没说什么。王爷您是有事要求见太后吧?那下官就不打扰您了,这就告退。”
他拱拱手,在得到杨昪的颔首许可之后,快步走远了。
蓬莱殿内。
郑嘉禾打量着多年未见的生父,和从未见过面的异母弟弟,转头问王崇智:“这么多年没回长安,怎么现在回来了?”
王崇智坐在下首,闻言看她一眼,道:“这话说的,从前那不是你阿公不让吗?”
郑嘉禾道:“我阿公现在也不让啊。”
王崇智:“……”
郑嘉禾懂了:“你是不是听说我阿公神智不清,有些糊涂,才敢回来的?”
王崇智人不在长安,自己又不是什么有背景的人,离了郑家的庇佑,消息滞后非常正常。
王崇智一阵无言,至于说得这么明白吗?
“可是我阿公前几天六十大寿,那么大动静你没听说吗?”郑嘉禾看着王崇智,露出一个温婉沉静的笑来,“他已经痊愈了,而且,任命他为门下省侍中的诏书今日已经发下去了。”
王崇智变了脸色。
他是参加过科考的人,虽然没中进士,但当时也是个举人,在长安有个小官做的,虽然被郑家赶出长安之后,落魄了很多年,但基本的朝局还是懂的。
想了想,他神情严肃了些,看着郑嘉禾试探着道:“嘉嘉,你不至于也赶我走吧?”
郑嘉禾道:“怎么会呢?您是我的父亲,基本的孝道我还是懂的。”
王崇智松了口气。
他女儿现在贵为太后,只要她不赶他走,他还怕什么!华阳县主已经没了,郑源就算再一手遮天,也不能跟太后叫板!
“但我觉得您一点都不喜欢我。”郑嘉禾看着他说,“从小我们就不怎么亲近,后来你离了长安,就真的一点方法都没有,连封信都不寄给我吗?”
王崇智张了张嘴,想要解释。
郑嘉禾却打断了他,伸手指了指站在一旁,从未开口的异母弟弟:“恐怕你的心思,全在他们母子身上了吧?”
王桓抓了抓袖子,有些局促。
他开口唤道:“姐姐……”
郑嘉禾端起杯盏,睨他一眼,神色非常冷淡。
王桓被她的眼神吓到,一时不敢套近乎,改了口:“太后娘娘,家母已于去岁过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