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朝英并不执拗,能收能放,点点头,从善如流地点头:“姑妈,抱歉,刚才我说话没注意,请你见谅。”
一个递台阶,一个顺着台阶往下走,奉灵心再大的脾气也发不出了。
“走吧。”奉朝英对程青州说。
程青州回过神来,喔了一声。
天知道刚才奉朝英和奉灵心一来一回的时候,他有多紧张,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来了。
可是——
程青州满脸崇拜地看了奉朝英一眼。
奉朝英不动声色之间把奉灵心招架住的样子,真的好帅!
同时,他也忍不住感慨,如果让他面临同样的局面,他绝对做不到像奉朝英这样,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得体的风范,不骄不躁,不疾不徐,有一种“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的沉着与冷静。
换做是他,恐怕早就跟奉朝英的姑妈吵起来了才对。
还好还好,他刚才在旁边一直安静如鸡,一句话也不说,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成功躲过了一劫。
奉朝英察觉到来自身边的星星眼,脸颊微红,目光竟略有躲闪,侧头说:“在这里你收敛点。”
叫别人看见了,不好。
铁树开花
·
老男人害羞,铁树开花。
程青州撇撇嘴角,和奉朝英来到书房门口。
奉朝英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一声“进来”,这才打开门进去。
奉老爷子坐在书桌后面,似乎正在看书,戴着一副眼镜,书桌上还摊着一本很厚的书。
奉老爷子的书房打造得非常实用,不像很多电视剧里面装潢得富丽堂皇,中看不中用。墙壁四周都砌了书架,中间靠里的位置摆着一张很大的桌上摆着好几摞书,右手边还放着钢笔、墨水和白纸,一看就是给看书时做笔记用的。
程青州站在奉朝英的身后,冲奉老爷子露出笑容,喊:“爷爷。”
奉老爷子抬头看着他们,露出和蔼的笑容,说:“你们来啦。”
奉朝英双手垂在裤缝上,说:“抱歉,爷爷,下午公司临时出了点事,所以我们来晚了。”
“能赶在年夜饭前回来就行。”奉老爷子笑呵呵地站起来,奉朝英忙上前去搀扶老爷子,程青州想了想,连忙跟上去,搀住老爷子另一边。
奉老爷子问:“你们两个进来,外面那些人没有为难你们吧?”
程青州心中大叹:果然是奉老爷子,知子莫若父。
他看了奉朝英一眼,奉朝英淡淡地一笑,说:“没有。”
奉老爷子嘿嘿笑了一声,用眼神点了点他,说:“你从小就不想生事。”
奉朝英也不否认,微微一笑,说:“生事就意味着麻烦,我是个怕麻烦的人。”
程青州若有所思地看了奉朝英一眼。
“小英啊,有些麻烦可不是你想躲就躲得过去的。”奉老爷子说。
“如果真躲不过去了的话,那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话至此,他们三人走出书房。
奉老爷子一出现,他的儿女们立即迎过来。
“爸,刚才姐姐又冲我发火。”小儿子奉必行头一个说话,抢在所有人面前告状,“您都不知道,这一年她一直为难我,跟我过不去,还故意为难我的项目。”
程青州惊讶得哑然失色。
奉必行虽然是小儿子,但也有四十岁了,怎么竟然跟个小孩一样,还告状呢?
再看奉灵心,果然气得脸都绿了。
“爸,您别听他瞎说,我怎么会故意为难他,明明是他自己没能力又喜欢瞎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