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林子朝转身离开时,越则煜突然出声叫住她。
“有事?”
在她回头转身的那一瞬,周遭的一切都没变,但林语暮的身形,眉眼,突然一下全都挤入越则煜的心中,占的严严实实。
没有什么眩目的阳光,更没有什么醉人的花雨,仅仅一个回眸,便霸道的占据了所有。
越则煜轻轻一笑,低声道:“无事。”
……
第二天一早,越则煜和林子朝再次入宫。嘱咐好后,越则煜便叫人带着林子朝前去找团苏,自己则前去议事殿商讨朝事。
一踏入越逸阳的院落,一股刺鼻的酒气便迎面而来。只见越逸阳抱着酒坛,醉醺醺的瞥了眼来人,傻笑的冲林子朝道:“盛延,你个没良心的,总算来了。来,陪我喝酒。”
林子朝摇摇头,走上前,按住越逸阳手中的酒坛,叹声道:“认错了,我是林子朝。”
越逸阳揉了揉眼睛,一声苦笑,“是啊,他都走了,又怎么会是他。算了,管你是谁,陪我喝酒。”
说完一把甩开林子朝的手,抱起酒坛一饮而尽。
叹口气,林子朝拿起酒壶,斟好满满一杯的酒水,端起来,直接泼到越逸阳的脸上。
“大胆!”旁边内监见此,大惊失色,直指林子朝一声怒喝,“胆敢冒犯公主,来人,拖出去乱棍打死!”
林子朝丝毫没有显出慌乱的神色,盯着发傻的越逸阳沉声道:“拿得起,放的下,当初那个快意恩仇的越逸阳,哪里去了。”
“哇”的一声,越逸阳突然痛哭出声,惊的一屋的内监侍女纷纷跪地劝慰,一时间也无人搭理站在一旁的林子朝。
“公主,快别哭了,当心身子呀。”年长的宋嬷嬷心疼的安慰着越逸阳,想要伸手帮她擦去眼泪。
越逸阳一掌推开,歇斯底里道:“骗人的!都是骗人的!什么相忘于江湖,什么天荒地老。全是狗屁!”
“哎呦喂,公主,您怎么能说这种污言秽语,被人听见了,可不得了。”宋嬷嬷心急的劝阻着。
“那你以为如何?爱一个人,就一定会厮守到老?海誓山盟,就一定会白头到老?世间除了爱情,其他的都一文不值?”林子朝话故意用着尖酸刻薄的语调,刺激着越逸阳的神经。
“那些才是废话!权利,地位,金钱,责任,公正,大义,这世间让人疯狂的东西有很多,能让人以命相搏的也不止是什么狗屁爱情。世界很大,没有人会永远以你为中心!”
林子朝的每一个字,都是一记耳光,狠狠扇在越逸阳的脸上,哀伤痛苦全都化作泪水,肆意宣泄。
“可要我怎么办,我只是……爱他呀……”越逸阳无力的将头埋在手臂里,肩膀不住的抽动。
见公主哭的愈发凶狠,宋嬷嬷瞪了眼林子朝,下令道:“还不赶快把这个混账东西扔出去!”
“滚!”
“公主……”
“你们都滚!”
宋嬷嬷听越逸阳如此下令,叹口气,吩咐众人退下,当她要拉林子朝时,被越逸阳一记眼刀,吓得缩回了手。
偌大的宫殿,仅剩下二人。
“你是为了那个团苏来的?”越逸阳的抬起头,盯着林子朝,声音有些嘶哑,可更显几分寒意。
“不错,子朝是为团苏而来。我想劳烦公主多加照看团苏。还有,这信是盛延写给团苏的,请公主代为转交。”
越逸阳撇了眼桌上的信封,一把撕开,冷声道:“你不想接她出宫?”
“有您在,我放心。”面对越逸阳未经许可,私自拆开盛延写给团苏信的举动,林子朝未加制止。
“呵”越逸阳一声冷笑,草草扫过信中内容,眼中怒火四溅,“凭什么本宫要照顾她,凭什么你们一个个的都要护着她?本宫让她进宫,就是要折磨她!”
“团苏心思简单,只怕到现在都不知自己因何入宫。”
林子朝叹口气,衷心劝告,“公主,做坏人不容易,你撑不下去的。”
越逸阳顺手抄起一个酒坛,砸在地上,大声道:“宋嬷嬷!”
宋嬷嬷立即小跑进殿,躬身等候吩咐。
“叫团苏进来,把这里扫干净。但凡有一点碎屑,便不准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