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教授也喜欢吃鱼?每次聚餐老大都要点鱼,而且最爱这刀鱼。”餐盒里还有最后一块刀鱼,两双筷子同时伸过去夹住。曲止挑起眉头瞧着江白,对方的筷子越发用力,一副宁死都不松开的架势。算了,怎么说他也是队里的新人,让他这一次!想到这里,曲止松开了筷子。江白笑着把最后一块刀鱼夹起来,却伸过去放进曲止的餐盒里。“从今天开始我就在曲队长手下谋生了,以后还请曲队长多多指教。”“既然是给我夹的方才还跟我抢?”曲止丝毫不领情,瞪了他一眼咬了一口鱼。江白眉眼带笑,一点都不生气,“你自己夹跟我夹,意义不同。”“迂腐!”曲止瞪了他一眼,“我们这里都是粗人,江教授还是入乡随俗的好。”吃完饭,大伙就各忙各的。曲止和陈鹏飞开车要去瓦窑村,不等车启动,江白拉开车门坐了上来。“曲队长,我想跟你们走一趟。”“江教授,你是上头派下来的专家,出了事我可担待不起。”曲止知道他身上没功夫,整天靠耍嘴皮子吃饭,跟他们这些风里来雨里去的人不一样。瓦窑村跟荒村野岭差不多,这一路颠簸他就受不了,更别提调查办案。到时候还要腾出精神照顾他,曲止可不想带个累赘。“曲队长方才不是还教育我要入乡随俗吗?”江白在这等着呢,他跟曲止一向在嘴巴上要上峰。得,既然人家愿意吃苦就成全他!到时候他要是受不了,随时随地把他扔下,当地的民警会照应。想到这里曲止点点头,陈鹏飞开车,三个人出发了。出了市区上高速,开了快一个小时下来。车子一路向西,从公路斜插下去上土路,然后走盘山路。这一路上曲止都在闭目养神,也不知道她睡没睡着。刚上盘山路,她就让陈鹏飞坐到副驾驶休息。这大晚上的在盘山路上行驶,一侧是深渊,瞟一眼都觉得头晕目眩,没点车技还真不敢开。车子保持在七八十迈左右,吓得江白紧紧拽着车上的拉手,绷着脸显得有些紧张。曲止原来在部队开过汽车、坦克,在特种部队受过残酷的训练,盘山路上开车对于她来说不叫事。转个弯,对面车灯一晃,一辆车迎面疾驰而来。就见曲止一转方向盘,再往回勾,车子直往深渊冲,到了栏杆边缘又转过去,沿着栏杆的边缘滑走。江白的脸吓得煞白,对面的车子开过去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车子下了盘山路又上了乡间小路,好半天才到了一个村子。找到村干部,把他们安排在村部休息一晚上。他们要去的瓦窑村就归这里管,离这里还有八里地左右,汽车开不进去得步行。眼下已经快半夜,晚上走不了夜路,只能明天白天再去了。只怪夜色太美本来村长想要邀请他们去自己家里,可来得突然,这大半夜不好意思去打扰,曲止决定在村部糊弄一晚上。说是村部,其实就是两间小平房。外间放着两张破旧的办公桌,靠墙是一个大立柜,对面的桌子上放着一部电话和一台扩音设备。里屋有一张单人床,上面的行李被褥还算干净。墙角的桌子上放着一台老式的电视机,天线还支着,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看。村长从家里搬来了被褥,“这行李都是干净的,留着过年孩子们回来用。你们别嫌弃破,俺们这条件就这样。本来庆元县就是贫困县,我们村是县里重点扶贫村,你们要去的瓦窑村更是穷得鸟不生蛋。”“村长,你给我们说说乔家的情况。”乔雅是他们村里唯一的大学生,一提到她的名字村长就滔滔不绝。“乔雅这孩子聪明、命苦。”村长四个字就概括了乔雅短暂的一生,“唉,当年她上大学,我们村家家户户有钱出钱,没钱出物,没有一家落下。大伙都指望着她能有出息,村里人多少能跟着沾光。没想到,她年纪轻轻想不开竟然跳楼。”“她家里什么人都没有了吗?”“她爷爷是一个人逃荒过来的,娶了个孤女,只生了一个儿子。她爸爸在村里的瓦窑上班,瓦窑塌了,小老板跑了,一分钱赔偿都没得到。当时她才几个月,她妈丢下年幼的她跑了。后来有人在青山镇看过她妈,之后就没听过她妈的消息。乔雅跟着奶奶长大,脑子好使学习用功,小姑娘还特别的孝顺。她考上大学那年冬天,她奶奶生了一场大病死了,她就什么亲人都没有了。”这些情况他们已经掌握,可再次听村长提及,还是为这个姑娘感到悲哀。从小没有父母疼爱跟奶奶相依为命,可算是考上大学看见了希望,偏偏奶奶又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