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放松,老弟。你那折刀伤不到我,它只是削水果的。”男子黑西装袖口衣线整齐,典雅不显老。他伸出手,示意安抚董小青。
“为什么帮我?”大厅明亮的灯光让少年那有些细软的额发在眼前投下了一片阴影。
“帮你是我应该的,理所应当的。这扇门后面,就是你最后要走的通道,但是说实话,尽管是我的领地,我也没走过。我不保证它的安全。这门是声控的,这世上只有3个人能解,你就是其中之一。口令就是‘开启生死门’,在通道那里有特殊的提示,到时你得遵循提示去做。”
董小青很安静地听完了神助的话,微微点了点头。他很想不去理会这个陌生人,但是他总感觉这人说的很有说服力。毕竟如果不信他的,自己来到这个空旷的地下二层,也不知道怎么进行下一步。
“呵呵,让我信你,也很简单。你要是能让别人察觉不到的把我送回去,我就信你。”董小青突然说话了,只是语气还是不可置信的冷漠。
“别急嘛,现在上边的麻烦还没解决。话说,你有个好哥们啊!反应快,够聪明。如果你俩都下来,那么进入904的家伙就会发现你们进了电梯,就会被抓现形。他留下打掩护,就是为了救你。如果这个掩护不打,你俩都会被抓。”神助还是轻笑的语气,摸了摸自己右手拇指上泛着水纹光泽的翡翠扳指。像是以上帝视角看世人的轻蔑,带着一点无聊。
“他不会有事的。还有,这世上理所当然之事,少之又少。”
6。神助
“然后呢?温润公子太帅了,你就搭上了他的手,步履款款地下了二层。”唐梓欣侧脸靠在陶五月白嫩的胸前,明亮的大眼睛看着她,故意用娇媚的语气调侃着讲故事的闺蜜。
“怎么会?姐姐我是有家室的女人!”陶五月急忙双手环胸挤开了唐梓欣,撅着嘴看着她。唐梓欣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敏捷地从浴缸中站了起来,然后恶狠狠地扑倒在闺蜜身上。
“哈哈哈……欣欣……哈哈……停下来,别这样……”被一双魔爪蹂躏着腋下与肋下的少女痒并快乐着。
“行了,不和你闹了。你快把接下来的事情说完。喂,说你呢,别装死!”唐梓欣很满足地停止了搔痒,重新坐回了陶五月身边。后者此时呼吸急促,口吐白沫。
“接下来的事情,先不要对他们讲。”女孩温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却没有温暖的感觉。唐梓欣看了看瞬间恢复的陶五月,从来没有觉得她这么难懂。
陶五月很瞪着大眼睛看了看温柔的男子,和他手上材质有些熟悉的扳指。没有理会那只友好的手,独自蹦蹦跳跳地下了二层。留下原地无奈低笑的男子,他收回了手,目送着那个小鹿一样的女孩。
“我们是医院,又不是科研局。为什么有这么多电脑啊?”陶五月跑到了二层中心,环绕着四周看着四个角落的计算机,最后转到面对着正在下楼的翩翩公子。
“没办法,科研局地下一层没地方啦!”他苦笑着耸耸肩。突然,他的表情有些严肃,双手放在少女的肩头。直视着有点脸红的少女。
“五月,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对你很有用,但是你只能牢牢地记住,不要问问题。看见那扇门了么?”他抬起一只手指着后墙尽头的一扇门,陶五月随着手指方向看去,很乖巧地点了点头。
“你和你的朋友们要是通过了那扇门,就可以去做计划中的最后一步。但是,通道并不容易,需要你们仔细判断,这些话带回去,有人会懂。”男子严肃的表情又变成了温柔的笑意,他轻轻地抱住了不断点头的女孩,在她耳边轻轻地说着话。
“真乖,从小就看你是个好女孩儿。只不过那时我还没有意识,不然肯定会拉着你的手带你去玩,就不会有小庞子的事了。”陶五月轻轻地推开了他,感觉有点冷。
陶五月停了下来,看了看头顶的暖灯,明黄的光让她有些困倦。
“我有四个问题。第一,你不认识他他却认识你,你不感到奇怪么?第二,他能操控医院整个的地下设施,是谁给他的能力,那些重要的东西大家不会让一个年轻人去操控吧?第三,他怎么知道我们的计划的?第四,为什么你不想把这段经历告诉董小青与庞云天?”唐梓欣没有看着陶五月,只是呆呆地目视前方很平静地抛出了几个问题。
“前三个问题,我不知道。但是我猜,董小青可以回答你。第四个嘛,如果董小青把他知道的与我们分享,我再告诉他。连带云天也不能先告诉,经过前两天的事,我算是明白能过命的兄弟了,我这个女友不算什么。”陶五月几乎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语气如此狠厉,一向温柔可爱的脸上挂着冰霜。
“哈,好稀奇啊。一直那么单纯阳光的你,你会有这种表情。你这算吃一个男人的醋么。要我说呢,你也不要想那么多,先不和他们说,我同意。但是,我们还是要互相信任的。就像董小青答应我会带我出去,我就一直相信着,按他的计划做事。如果说我们中谁更有心事的样子,我劝你注意庞云天,不过他不会害你,这是绝对的。”唐梓欣拉过陶五月的手,轻轻地抚摸着,舒缓着语气安慰着她。
“云天怎么了?他很老实的好吧?”陶五月很敏感地不喜欢别人诋毁男友。
“好好好,你家云天是最好的,咱俩别泡了,一会泡发了……”灯光下少女白嫩的长腿跨出浴缸,拉起了一大块浴巾。她回头看了看陶五月,突然想起了什么。
“喂,那个男的叫什么,你不会也没问吧?”
“神助。”陶五月也站了起来,拿起一块浴巾。
7。解围
声音粗糙的男子看着白色的少年,不紧不慢地走到了门的右侧,按亮了灯。
瞬间的明亮没有让两个一直观察对方的人移开目光或是闭上眼睛,庞云天手里捏着上书董式狂草的三张磁卡,男人的手里也有三张看起来差不多的,只是没有字迹。
一个并不起眼的男人,就像是一个公司里的普通职员,混了10多年还是经验宝宝。和老人比人家步步高升懒的理,和新人比人家学历证书样样全。但是这仅限于他那个外貌,头发稀薄不见胡子,小眼睛下面是厚厚的眼袋,脸上的肉皮松动显得面瘫似的嘴角下撇。灰黄色布料看起来像是个下岗的清洁工人。
是的,仅限于外貌。
男人的气场很足,拇指与食指不断地捻着三张卡片,就像是玩弄权势的狂徒。他也很有狂徒的气质,小个子挺胸拔背,盯着佛陀之掌前健壮的的少年,就像看一个被控制住的犯人。
“年轻人,我见过你。不错的孩子,优秀的毕业生。”他一边点头一边说着,眼睛没有离开庞云天。
“但是,你是怎么进来的呢?你要知道,9楼的屋子,只有教授亲手持着其他两个别的教授的卡才能打开,在此之前,还需要前台检查授权。我想,很显然,你没有授权,因为前台不在,显然你是偷偷进来的。”男人踱起了步子,就像在说一件陈年往事,想给可能受惊了的少年一种轻松感。抓蛇人在按住蛇头前都会先温柔的蹲下来,说两句好话,尽管冷血的家伙听不懂。
庞云天没有被长辈抓住干坏事,从小就是。一个规规矩矩听讲,规规矩矩完成作业,规规矩矩回家吃饭,规规矩矩考试拿第二的好男孩是不会有被抓住干坏事的机会的。所以庞云天一直很想知道那种正在做违禁的事被发现是什么感觉,应该很刺激。
但是这不代表他没有尴尬过,只不过面对的是陶五月。12岁那年他有一次被陶五月带到家玩,还未初潮的少女在生理上并不懂男女之别。她很自然的敞开自己房间的门,脱下衣服换宽松的家居服。庞云天站在门口看着,他感觉有些愧疚与不安,却不知道为什么,就稍微向后退一退悄悄的看。
“喂,云天哥哥。你有偷看啊!”女孩红着脸换好了衣服,却看见男孩躲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