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夭叹了口气。
她知道自己瞒不过陶越。
“夭夭,明雅到底怎么了?”苏晓慧不放心地追问。
“和哥一样,全身上下见不到一块好皮肤。”陶夭夭试图说得轻松,可说着说着,声音低沉下去,“医生说,明雅毁容了。”
病房里忽然雪夜一般的静。
原本半合着眼睛的陶越,缓缓睁开眼睛。
“我真是个糊涂虫。”陶越低低道,“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不应该的……”
陶夭夭咬咬牙:“哥,这种事,你也不想的。”
“不,我应该再撞厉害一点。”陶越默默合上眸子,“都死了,一命偿一命,就不会影响任何一个人了。”
“哥——”陶夭夭吃惊地瞪大眼睛。
陶越却一动不动,也不做任何回应。
凝着陶越决然的神情,陶夭夭心中咯噔了下:“哥,到底是怎么出交通事故的?”
陶越静默。
好一会,他才淡淡道:“出事故之前,我和明雅争吵了三分钟……”
陶越没再说下去。
陶夭夭默默别开眸子。
她就知道,老哥开了十几年轿车,为人又理性稳重,哪会轻易出交通事故。
果然……
陶越忽然看向陶夭夭:“曲澜呢?”
“曲澜他……”陶夭夭倏地收回要说的话,“他去休息了。”
“夭夭,你在说谎。”陶越薄怒,“他是在明雅那里,对吧?”
陶夭夭别开眸子,努力让自己云淡风清:“明雅伤得那么重,当然要一个值得信任的人照看。明雅在这里没有别的亲人,也只有曲澜能照看。”
陶越咬牙:“夭夭,你这是把自己老公让给你的情敌。”
“我才不让。”陶夭夭努力扯开笑容,“现在明雅连话都说不全,他们就算一天二十四小时在一起,也干不了什么呀。哥,你想多了!”
“不是我想多了,是你太好骗了。”陶越忍着痛,训斥着,“男人如果不是对哪个女人有企图,不会委屈自己多花一分钟时间在她身上。夭夭,你摸摸自己的心,看看你是不是在自己骗自己……”
三个小时后,陶夭夭坐在恒天国际董事办公室时,还在摸着自己的心口。
问了自己一百遍,她承认,她是在骗自己。
“夭夭,怎么一个人在发呆?”杜子锷例行公事地过来串门子,“曲澜呢?”
陶夭夭扯开笑容:“曲澜这几天都会很忙,估计没什么时间来公司。杜大总裁这几天要多帮帮手。”
“发生什么事了?”杜子锷一怔,“怎么忙得连吩咐我的时间都没有了。这不科学啊!”
陶夭夭静静地瞅着杜子锷。
“怎么了?”杜子锷紧张起来。
“没事。”陶夭夭笑了笑,“杜子锷,你告诉我,男人都忘不了他的初恋吗?”
“胡说!”杜子锷一张脸憋得通红,“我早把我该死的初恋忘到外太空了。夭夭,你是不是又帮雪华打探消息来了。不过我告诉你,你白白打探了。我的心里只有雪华一个,另外连小猫小狗都没有。”
陶夭夭轻声笑了。
杜子锷是异类,她应该多问几个男人。
譬如凌北帆。
“初恋?”凌北帆声音透着忧伤,“夭夭,初恋是永远不能忘记的。夭夭,我永远忘不了你,哪怕我灰飞烟灭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