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就算魏良辰不来验伤,杀人的最大嫌疑已经指向了杨朝富。
张允看了一眼兀自在发愣的杨朝富,淡淡地道:&ldo;这些伤口总不会也是蚊虫叮咬之后,你自己挠出来的吧?大胆的杨朝富,你图财害命,方才又蓄谋杀人灭口,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吗?&rdo;四周的衙役也口宣威武,将水火棒在地上戳的蓬蓬响。
&ldo;不,我没杀人,这些伤口确实是我自己挠出来的,大人明鉴呀!&rdo;杨朝富趴在地上,边用脑袋触地边高呼冤枉。
&ldo;哈哈!&rdo;到了此时,张允非但没有恼火,反倒狂笑起来,在场众人均都有些丈八的罗汉‐‐摸不着头脑。
可是张允很快就帮他们解答了心中的疑惑,他道:&ldo;本老爷的刑具虽多,却不打无罪之人,既然你口口声声说自己冤枉,那好,本老爷就让你认的心服口服。&rdo;说着话,从公案之后走了下来,指着赵守道脖子上已经显现出来的淤血道:&ldo;看到没有,陶友才的尸首上也有这么一条,本老爷教你个乖,杀人时别用自己的手,因为天下人的手形是绝没有相同的,也就是说,掐死人后留下的淤痕也截然不同!&rdo;
说到这,张允俯下身去,一双明亮而深邃的眸子死死得盯着杨朝富仓皇的眼睛道:&ldo;而陶友才脖子上的淤痕和这条一般无二,你想抵赖都是不成!事到如今,你招是不招?&rdo;
杨朝富的心理防线直到此刻终于彻底崩溃,身子一软,泥也似的瘫在了地上,双目无神地道:&ldo;我招,我招,陶友才确实是我掐死的,只是却并非我一人所为!&rdo;
&ldo;哦?&rdo;张允饶有兴趣得看了他一眼,眯着眼睛笑道:&ldo;还有共犯,那人是谁?&rdo;
&ldo;就是他!&rdo;杨朝富霍得把手指朝向了旁边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的赵守道。
赵守道马上就傻眼了,一脸的错愕,而后朝张允连连磕头,惶急地道:&ldo;小人是无辜的,并不知道杨朝富要图财害命,大人明察!&rdo;
张允的嘴角微微勾起,慢条斯理地道:&ldo;既然你说陶友才是你与赵守道合谋所杀,那就说说经过吧!&rdo;
&ldo;是!&rdo;杨朝富深吸了口气,慢慢平静下来道:&ldo;我老早就和赵守道商定好了,我以假称无钱支付店钱,约陶友才与我同去朋友家讨钱,一来买了他的妻子,二来付帐,待陶友才来到小树林后,我们再合伙将他掐死!&rdo;
&ldo;哦?&rdo;张允一笑道:&ldo;那你且告诉我,赵守道的手上,身上怎会没有伤痕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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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贼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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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这正是小的痛恨他,恨不能将他掐死泄恨之处!&rdo;杨朝富凶狠狠得瞪着赵守道,一字一句地道:&ldo;当时陶友才已经跟我到了小树林,不想赵守道却怕了,溜了个无影无踪,小的骑虎难下,就独自一人将陶友才扼死,而后去店里领她的妻子,不料店主非但不放行,还遇到了另外一桩命案,竟没能逃脱!&rdo;
&ldo;这么说你身上的钱不是赵守道借你的喽?&rdo;
&ldo;这些前确是赵守道给我的,当初合谋之时,我俩就商议过了,事成之后,他给我钱,陶友才的婆娘归他!因为他已经打了多年的光棍,想女人都快想疯了!&rdo;杨朝富咬牙切齿地道。
&ldo;杨朝富,你血口喷人,你不得好死!&rdo;赵守道既惊又怕,大声咒骂。
&ldo;刘油儿,赵守道可有妻子?&rdo;
&ldo;没有!&rdo;
&ldo;这么说这桩命案确实是你俩合谋所为的喽?&rdo;张允玩味似的问道。
&ldo;千真万确!&rdo;杨朝富道。
而赵守道却扯着嗓子道:&ldo;大人,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此事小人确不知情呀,我可以对天发誓!&rdo;
&ldo;若是发誓有用,还要他们这些捕快干什么?!&rdo;张允打断了他的话,转过身来目不转睛得看着杨朝富,轻轻拍了两下巴掌,赞叹道:&ldo;精彩,非常精彩,说实话,你若去写话本必定能成为一代大家,只可惜,你走了邪路!&rdo;
&ldo;莫非大人不信我的话?&rdo;到了此时,杨朝富反倒镇静了下来。
&ldo;我怎么信你的话!&rdo;张允的声音忽然冷得如三九天的寒风,虽然听到耳朵里依然是轻飘飘的,但所有的人都不禁打了个寒战。
&ldo;陶刘氏,我且问你,你们夫妻二人和杨朝富老早就认识吗?&rdo;
&ldo;不认识!&rdo;陶刘氏边小声抽泣边答道:&ldo;我们是来河间的路上相遇的,我丈夫想要卖了我换钱,他说河间年成好,容易糊口,我若跟了他,不但不会挨饿受冻,还会给我丈夫些钱财回家乡去,这才相识的!&rdo;
&ldo;你们来河间几日了?&rdo;
&ldo;三日!&rdo;
&ldo;同行几人?&rdo;
&ldo;除了我丈夫之外,就只有这个杀千刀的杨朝富!&rdo;
&ldo;你们投店之后,中途杨朝富可曾离开过?&rdo;
&ldo;没有!&rdo;
&ldo;好!&rdo;张允瞥了杨朝富一眼道:&ldo;我曾问过店主,他的证词和陶刘氏所说一样,我心里有个疑惑,你试着帮我解答一下,既然你们半路认识,而你们因阴雨天三日不曾离开过客店,那赵守道又是怎么会知道陶友才夫妇会来河间,还与你合谋杀人的,莫非你俩有未卜先知的才能,那就早该算到罪行败露,必定有受惩罚的一天!&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