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也没忘了自己不是来游览的,老远见他过来,藏着暗处的刘油儿摆摆了手,将自己布下的眼线撤去了一些,而自己也找了个隐蔽处歇脚,等着张允找时间唤他过去问话,不管怎么说,他都是现场的第一目击证人,就算见不得光,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他还是明白的。
张允在永济寺主持的引导下,来到一处僻静的所在,甫一推开门,就嗅到一股子淡淡的血腥气,只见青石板铺地的院子里趴着俩人,全都是仆人打扮,地上洒落着大大小小的不少包裹,显然是搬运礼物时遇害的。
一个人扑倒在地,看不见面容,不过脖颈子后面却插着一根短短的弩箭,看来是被射杀的,张允顺着弩箭的来的方向看了一眼,瞅见一棵高高的松树,想必凶手就是藏身树上,伺机而动。
另外一人,却是仰面躺倒,距离包裹颇远。
张大了嘴巴,满脸的惊慌,想来是看到自己人被杀,当时就吓惊了,叫喊起来,结果还是没逃过被射杀的厄运,胸口和左肩各中了一枝弩箭。
俩人死相极惨。
鲜血流淌了一地,在这佛门清静地出了这么桩血案,可也算得上是个讽刺了。
张允回头看了魏良辰和他身边跟随的青年人一眼道:&ldo;魏师傅,你带着青书在此勘验,我到里面看看去!&rdo;
&ldo;是!&rdo;俩人齐声应道。
那个叫青书地年轻人乃是魏良辰收的义子。
现下正跟随他学这勘验之道,此人胆大心细,又粗通些文墨,在魏良辰的倾囊传授下,倒也是进步颇快。
这次第一次来现场,看了这两具尸体,似乎有些不大舒服。
一张清秀的脸显得愈发的白了。
听了张允的号令,还是戴上口罩手套,打开自己的工具箱,取出一枝石灰,沿着尸体地边缘画了个人形的圈子,随即拿了些写着数字的纸牌,一一摆放到洒落各处的礼物旁边,这些也算是证据。
都是要登记的。
魏良辰是个远近闻名地仵作,不过他的义子----魏青书,张允却想培养他做勘验现场的人员,验尸不是什么难事,可查找线索并将这些连缀起来就不容易了。
魏青书还年轻,培养一下兴许会有大成就。
因此对外宣称。
魏青书乃是张允的幕僚,并非仵作,否则的话,这辈子就算是完了。
明朝地律法里,仵作是贱民,三代不能为官,再怎么折腾也没有个起来的时候,魏良辰和魏青书知道张允的好意,因此格外卖力。
张允也没让主持在往里走,要不然这个从一进门就阿弥陀佛念个不停地老和尚,只怕还升天就见到地狱是个什么样子了,真不知道他是否有地藏王菩萨的觉悟。
往卧室那边走了几步,屋门口还有一具尸体,横在门槛上,鲜血喷的到处都是,看样子,竟然是被人割断了喉咙,张允从来了明朝后,也勘验了不少现场,血腥的场面不是没见过,可这么惨的还是第一回见,嗅着浓重的血腥味就一阵阵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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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取出了手套口罩戴上,又拿出一副想给林笑语,不想林笑语却淡然一笑道:&ldo;我不用这些,死人见多了,有什么可怕的!&rdo;
张允当即无语,饶过门口的死尸走进去,见屋里或躺或趴,还有几具尸体,其中之一服色和别人不同,趴在书桌前,猩红地鲜血淌了一桌子,摆在桌子上的东西也被翻了开来,一个官帽被随意的扔在地上,说是官帽却也不象真的,屋子里也没有官印或者官袍之类的,看来这些人确实是骗子无疑了。
只是为何被谋杀,却让张允有些疑问。
看了看这横七竖八地几具尸首,张允扭过头来看了林笑语一眼道:&ldo;若是你,想杀了这几个人,又不惊动寺里的和尚,怎么做?&rdo;
林笑语皱着眉头想了一下道:&ldo;还不简单呀,先用弓箭把外围地人干掉。&rdo;说着用手指了指外面的那俩尸首,随即道:&ldo;接着摸过来,或用迷烟,或直接格杀,都不算难,若是不想惊动这些人,一个人来做,还真不大容易。&rdo;
&ldo;说的是呀!&rdo;张允揉了揉眉心,随即道:&ldo;你看,外面那俩就不说了,剩余这六个人,一个死在了门口,剩余得都被堵在了屋里,要说是一人所为,怎能迫使这些人引颈就戮。&rdo;
&ldo;至少有三个人!&rdo;林笑语审视了一下死尸脖子上的伤口道:&ldo;这些人被杀的手法虽然相同,可是轻重不一,绝非一人所为,你看,这人的伤口左深右浅,而这个却是右深左浅,显然其中有个左撇子,外面还有个放冷箭的,呵呵,不多不少,正好三个!&rdo;
见张允沉思不语,林笑语又道:&ldo;你看这些人或坐或站,地上的并没有什么血脚印,显然他们根本就没有来得及逃走或者反抗就被杀了,而这些伤口,也是干净利索,一刀致命,怎么看都是杀人的好手所为,并且前后没用多久!&rdo;说完看着张允,淡淡地道:&ldo;这回,咱们遇到麻烦了!&rdo;
&ldo;麻烦吗?&rdo;张允撇了撇嘴道:&ldo;我看未必。
凶手不好找,可是案情却不难推断,这些人本不过是骗子,冒充的是巡查使,本想诈骗些钱财就开溜,不想却被人给杀了灭口。&rdo;
&ldo;一般的凶杀原因不过四条,酒色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