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贩得到萧衍默许,才终于开始做起来。轻焉收起荷包,见手里还握着做“毁了”的糖人。说毁了其实不然,她手里的糖人看来也是栩栩如生,如见真人,只不过这个人不是温岂之,而是她身边笑得心满意足的萧衍。轻焉怎么也没想到,萧衍竟会没脸没皮到这等地步,竟然、竟然让太监胁迫小贩,将原本该做成温岂之模样的糖人做成了他的。
轻焉越想,越是气不打一处来,举起手臂,当即便要将手上的“萧衍”摔在地上。
老太监见状倒吸一口凉气。元田惊呼:“使不得!”他随轻焉出街,除了保护她,还要约束她,这砸钱的事还没平息呢,别再又惹出新的事来!
轻焉向下扔掷的动作戛然而止。看着萧衍,她缓缓收回手。萧衍毕竟是堂堂楚王,若她当街摔碎做出他模样的糖人,免不得被扣上大不敬的罪名。父亲恐怕真的要打她!阮家也会因她难做。
“殿下,这糖人像你,给。”即便只是拿着像萧衍的糖人,轻焉心里也觉厌恶,干脆将之交给萧衍。
萧衍接过去,端详片刻,夸赞小贩手艺了得,又叮嘱他做得仔细些,别再做“错”了。小贩迟疑地答应一声。
这次,轻焉一刻也不放松,守在摊子旁,目不转睛地盯着,以防萧衍再次使诈。
“诶!你怎么又做错了?”轻焉吊着眉毛,气愤地质问。
“二小姐,请您坐下歇歇,您在这儿看着,小的心慌得厉害,手抖得不行,求您了!求求您了!”小贩双手合十,朝轻焉拜了拜,哀哀地求着。
轻焉越瞧越觉着不对,小贩手里捏的糖人,根本不是温岂之,甚至根本不是男子,而是个小姑娘。是谁?轻焉认出自己来。
“小的这就重新捏。”小贩忙不迭重新掐一团面。
等都等了这么久,也不差这一会儿,轻焉撇撇嘴,“等等,把这个做成了来。”她说着,抬起下巴,斜向下看,仔细瞧着那个像她的糖人,越瞧越有趣,越瞧越喜欢。小贩松一口气,接着做那已见雏形的糖人小姑娘,这次他没有顾虑,做得又快又好,轻焉拿到糖人,忍不住惊叹,喜不自胜地笑了,又催他再做温岂之的。
小贩看一眼萧衍,又看一眼老太监,没被阻止,于是听从轻焉的话,又掐面揉面做起来。
轻焉转过身,背对着摊子,举起手里的糖人,对着空中明晃晃的太阳。金色的糖衣裹着小巧精致的糖人,那小糖人的面容与她有七分相似,比她更多三分稚气,瞧着可爱得紧。糖人本来是可以吃的。轻焉实在喜欢得紧,根本舍不得吃。萧衍走过来,同她一样举起手里的糖人。轻焉看着那像极了萧衍的小糖人挨近她的,顿时皱起眉头,她将手里的糖人移开,身子背着萧衍,自顾自的欣赏自己,一点不搭理萧衍。
萧衍笑了笑,从她身后探出手。他身量高挑,手臂修长,半环着轻焉,将自己的糖人送过去,偏要与轻焉的挨近。
轻焉气得又转身,不料萧衍也侧了一下,竟直接转到他怀里,与他面对着面。
这一幕,恰巧被街角一双眼睛目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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