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将军几时不温和了?”温岂之放下糖人,一个眼神瞪去。
“温和么?”温全干笑两声,耸了耸肩。
“滚!”温岂之暴喝一声。
“温和!很是温和。”温全立马改口,竖起大拇指,一边说着,一边后退,到了门边扭头便跑。温岂之抄起桌上的笔筒,朝他砸去,没能砸中。温全扒着门框,探回个头,“少将军,要记得,温和些。”
温岂之懒得搭理他,坐了下去,重新拿起糖人来,将两个小人儿脑袋挨在一块,得意一哼,“这才是一对。”
温全如幽灵一般的声音,在窗外飘进来,“可是少将军,楚王殿下说,他已经向阮家提亲,阮家也没有回绝呢。”
温全贴着墙根,竖起耳朵,半晌没听着动静,小心翼翼转过身,扶着墙探出半个头,不见房里有人,于是站直身子,奇怪地往里张望,突然眼前一黑。
“绑”的一声。温岂之揉了揉拳头,转身而去。
耿耿于怀一晚上,温岂之起个大早,将营里的事都交代给了温全,独自往宿凡苑而去,他要向轻焉问个清楚,萧衍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温全顶着个大大的乌青眼,被将军府的侍卫嘲笑,前往龙虎军军营的路上,又好巧不巧碰上萧衍。萧衍问他脸上的伤怎么弄的,温全欲哭无泪,只说是温岂之昨晚醉得厉害,还不忘操练之事,他一个不留神,便成了这副模样。
待温全走后,马车旁的老太监上前,笑得一脸奸相,“殿下,您昨日那番话,起效了。”
萧衍斜瞥一眼,“闭嘴!再敢胡说八道,本王要你的狗命!”老太监讪然退下。萧衍注视着温全的背影,半晌,才放下车帘,让车夫继续驾车。
等到马车停在阮府门前,太监上前报备,可真是惊住了门房的小厮。萧衍一早出门,特意来接轻焉,打算亲自送她去上学。可谁知,轻焉今日告假,起早已经出府,抱着雪团往高云飞的兽医馆去了。
萧衍扑个空,面露一丝不悦,门房请他入府,他只说还有事,带着太监、侍卫,乘着马车而去。来去匆匆,恍如一梦。小厮愣在大门前,拍了拍自己的脸,像是要拍醒自己。
轻焉把自己的糖人交给山己送给温岂之赔罪,还想另做一个,正巧又带着雪团,也想把她心爱的小猫也做出来,马车经过昨日糖人小贩的摊子时,却没见着人影,她心想:许是太早,糖人小贩还没出摊,等去过了兽医馆,再回来捏糖人,正好。
在她放下车帘之时,不远处的小巷中,一抹佝偻的身影,正扒在墙边悄摸张望,见着车窗边露出她的脸,那人立马躲回小巷,原来正是她要找的糖人小贩。等马车驶过后,糖人小贩眼珠子溜溜一转,挑起担子便往回走。
轻焉不知,还哄着雪团,等回来便给它做糖人。雪团窝在她怀里,乖巧地喵呜一声,等到了兽医馆,雪团兴奋探出头,往车窗外一看,登时不安分了。
轻焉抱着它跨下马车,正巧见着一名胖妇人抱一只小羊羔出来。那小羊羔哀哀地叫着,一只腿裹着白布,布上洇出殷红的血,瞧着很是可怜。雪团或许被那小羊的惨状吓到,也跟着尖利叫起来,浑身上下,毛都炸开了,无不显示着他的抗拒,仿佛那匾额上写着的三个大字,不是“兽医馆”而是“阎罗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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