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旬,秋高气爽,太原数州人心欢悦,到处可见忙碌的收获身影,有农民,有士兵,有互通有无的商人,有买粮的官员。
虞王陆天风确实言而有信,太原数州产出的粮食全部归属田主,可以随意买卖,不过只能卖给官府和合法的商人,理由是不能让粮食流向了叛逆。
陆七依旧是在德州坐镇,德州的农事却是欠收的结果,德州以北地域因为燕军的入侵,也是灾荒一片,齐鲁之地也是灾荒,大量的人口向北逃难,因为北边有虞王放赈,能够有粥喝,听说是太原那里获得了丰收,虞王用银子买了粮食救济河北。
陆七坐镇德州,德州的东南方毗邻河南道的齐州青州,如今被张永德的势力侵占,陆七却是没有出兵去争,张永德占据了齐州一带之后,只是每州驻扎了两千军力镇守,没有取代原本的治政官员,但却是逼迫各州县交上税赋。
这一日,陆七的军营外,忽然来了一位客人,自称徐铉,陆七听报后亲自迎了出去,一看辕门外立有十数人,最前一人一身普通布袍,年过五旬,须发斑白,面容略显清瘦,但气度却是儒雅若青竹。
“徐大人竟然来了,请入内叙旧。”陆七微笑走前起礼,他在江宁见过徐铉,却是没有说过话。
“徐铉不敢,虞王殿下抬举了。”徐铉恭敬回礼,之后与陆七进了军营,随来之人有门将招呼。
入了帅帐,陆七请徐铉落座,然后微笑道:“徐大人的‘河曲赋’,我是听说了,铭感于心。”
徐铉微怔,道:“能够为殿下尽微薄之力,徐铉幸甚。”
陆七微笑点头,道:“徐大人来见,可有什么事情?”
徐铉点头,道:“徐铉来见殿下,是想请求殿下进取了青州,如今青州农事欠收,而张永德却又兵威盘剥青州,青州万民实是苦不堪言。”
陆七点头,道:“不瞒徐大人,我如今还不能与张永德起战,因为没有准备好。”
“殿下没有准备好,莫非是在燕地的军力被牵制了?”徐铉说道。
陆七点头,道:“燕地基本平定了,如今主要是在与辽军征战,虽然定国公在雁门关外战败了辽军十数次,但与辽军依旧是胶着不休,而营州那里也是与辽军征战,但只能防御不败。”
“营州?殿下的大军竟然伸展到了营州,据吾所知,营州那里在唐朝时期是安东都护府,而营州之北的广大疆域,就是渤海都督府(吉林,黑龙江)。”徐铉讶道。
“徐大人却是见识广博,我如今在营州置立渤海大都督府,让杨延昭任职了大都督,统帅三十万军力与辽军作战。”陆七说道。
徐铉一怔,道:“殿下置立渤海都督府,让杨延昭统帅了三十万军力,杨延昭的父亲定国公,不是在雁门关外与辽军作战吗?”
陆七点头,道:“定国公父子都是善战名将,熟悉北方作战。”
徐铉听了欲言又止,陆七看了一笑,道:“若是不用定国公父子,我未必能够抵御了辽军进夺燕地,所以我愿意用人不疑。”
徐铉明白点头,陆七的意思,就是说值得冒危重用定国公父子,虽然重用定国公父子会有反叛隐患,但相比了辽军进夺的外患,内患为轻,这却是与李国主完全相反的做法。
顿了一下,徐铉又道:“殿下如今据有了关陇,河东河北和燕地,应该只差了逐鹿中原,殿下是要取代了周国吗?”
陆七微摇头,道:“日后不会是我亡周,因为大周皇帝陛下封我为了虞王。”
“殿下的意思是,大周皇帝陛下真的会禅让于殿下?”徐铉说道。
“应该是的,所以皇帝陛下在,我不会取代。”陆七回答。
徐铉点头,道:“如今殿下已然是占据了大势,若是能够获得了大周皇帝的禅让,那是值得去等的,毕竟弑君会有很多不良后果,自古以来,权臣登位都会求得禅让的仪式,那能够使得新旧势力达成了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