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浑身被血浸湿的奄奄一息的男人滑坐在地,眼球凸出疯子一般地,用诡异凶狠的目光看着眼前那个手持尖刃的男人,狂笑出声。
男人没有理会他癫狂的话语和行为,只是在看小丑一样地看着他,眼神带着嘲讽和怜悯:“说够了?”
“那我就送你上路了。”
一道银光极速闪过,快到让人恍惚以为那只是一个幻觉,刹那,低沉的声音响起,那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血水顺着刀剑滴下来,男人随意地捏着刀刃,哼着欢快的小曲,指尖轻晃着刀,血液在地上随着他的前进汇成了一条小河。
一道闪电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声在天际炸开,白光映照在男人的脸上,他皮肤格外白皙,嘴唇艳红,像是久不外出的吸血鬼。
他理了理因打斗而凌乱的卷发,将刀仍在一旁,不知道从哪拎来一桶汽油,散步似的将它洒满整个‘毒蛇’组织,脸上,眼底,一点情绪都没有,好像是在干一件对自己无关紧要的事情。
直到将点燃的木柴随手扔进汽油里,他才挑起眼尾露出了释然和放松的神情,久久地望着这燃烧的大楼,像是告别似的。转身披上黑色的大衣,不再留恋地离开。
火光冲天,爆炸声剧烈地将人从睡梦中惊醒,铺天盖地的紧急新闻报道和在雨夜中穿梭的警车,使得这个夜晚终归不同寻常。
【惊!i国最大杀手组织‘毒蛇’一夜之间遭到迫害,除一人外无人生还,组织基地被炸!】
警笛声不断地从许时逍身旁掠过,他没有什么情绪地先去买了件得体的衣服换上,将沾满血迹的衣服处理了,再去药店买了纱布和酒精,自己处理了伤口。
他从转角处走出,和一个男孩对上了视。
男孩看上去十一岁左右,但个子已经挺高的了,头发黑亮垂直,鼻梁高挺,嘴唇削薄,一双锐利的黑眸隐藏在黑暗中,像是蛰伏的黑豹。
许时逍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便绕开了他往前走,那男孩竟然也跟了上来,许时逍忍无可忍,转过头冰冷犀利的目光投在了他身上:“别跟着我。”
男孩不说话,但也不怵,直勾勾地对上许时逍的目光。
他不耐烦:“说话啊,你哑巴啊。”
男孩还是不说话,就是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你想跟我回家?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点头,嘴唇依旧是紧紧的闭着,一点缝也不启。
许时逍盯了他许久,随后道:“高谈闻谑浪,正义排诡谲。
“你就叫闻谈吧。”
“我叫许时逍,比你大不了七岁,叫我时逍哥哥就行。”
闻谈终于张开了嘴,青涩的少年音响起:“许时逍。”
许时逍笑得弯了弯眼,牵起闻谈的手:“没大没小的。走吧,带你回家。”
细雨蒙蒙模糊了人们的视线,昏暗的灯光下只能看到两道牵着的隐约的身影。
这是许时逍和闻谈的初见。
“咔,过了——”
叶知筵去洗手间洗掉了脸上的血浆,擦掉了脸上的水迹,没看清来人就接过了出现在自己旁边的姜茶:“谢谢。”
“不用谢。”
叶知筵喝茶的手一顿,看向身后的宋予怀:“你这么闲的吗?还有时间给我煮姜茶?”
宋予怀给他擦掉嘴角的水渍:“嗯,我早上没戏,来看看你们拍,趁热赶紧喝了,被水淋了那么久小心感冒。”
叶知筵轻轻地嗯了一声,双手捧着杯子,一小口一小口喝着,脸喝得通红,宋予怀轻笑着看着他一点一点地抿着热茶。
等他喝完了杯中的姜茶,宋予怀才接着空杯子,手搭在他的脑袋上揉着他的卷发:“嗯,真乖。”
“谁理你了,我是怕我自己感冒,你刚好送来了我的需要品而已。”
“嗯,我知道。”宋予怀仍着,笑容还更加灿烂了。
叶知筵被他笑得晃了下眼,慌忙瞥开实现,不理会他径直离开:“神经病。”
宋予怀爱惨了他这幅落荒而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