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别在意他的话。”怎么就会这点,江望抿唇,绞尽脑汁想着安慰晏怀瑾的话。“你在我心里不是那样。”无力苍白的两句安慰之后,江望懊恼的情绪更强了。连安慰哥哥也做不到。晏怀瑾对这种事是有反应,但也只不过是一时的,刚刚他不过是这突发的一幕搞懵了,不代表他就真的听进去那个黄发男生的话了。但现下男生脸上担忧、焦急又懊恼的情绪,暖流一般温暖了晏怀瑾许久未曾踏足的心底荒芜之境。一看就是在自责。他并不难过,甚至还有些开心。孩子终于养大了,知道疼人了。莫名的自豪感腾起。晏怀瑾没忍住笑出了声。“小望,我真的……”顿了下,他选择了另一种更能满足青春期男生心理的说法,“我听你的,一定不会在意他的话,谢谢你在心里为我树立了个好印象。”晏怀瑾拿出包里的备用毛巾,将男生额头上比刚下了赛场还要多的汗水擦掉。“我不会同那样的人计较的,你也不自责了,好吗?”江望抬眼看了眼晏怀瑾,明明刚刚收了伤害,现在反而要反过来安慰他。心尖泡胀酸涩,江望更清楚地明白了自己的无能以及事情处理得不合格。“嗯。”他整理了自己面上的表情,至少看上去不像还在自责了。至于心里怎么想,那都是后续的事了。至少当下,男生放松的神情让晏怀瑾又开心了些,他两手捏上男生侧颊,手指一夹,拉出一团脸颊肉。“老爱皱眉会变小老头哦。”晏怀瑾拽着那两团肉左右动了动,直到自己觉得够了,才把手收回。男生赛场上一上午都干净如初的面颊漫上两朵红云,虽然知道是自己捏出来的,看着江望明显变生气的面颊,晏怀瑾又笑出声。“小望,小望,小狗汪汪。”他想起过去哄江望睡觉的童谣,忍不住对着弟弟这张和过去大相径庭的脸又清唱出声。赛场后台人来人往,江望仰着头,看着那张漂亮的脸言笑晏晏,逗小孩似的哄着他。“扑通扑通——”他在来往人群的脚步声中,那样清晰而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作者有话要说:望:春心萌动——过于自由格斗的参赛组别,不确定青年组有没有体重分类,有bug就请大家当不知道吧。——这是进了高中之后,经常会有的感受。江望不着痕迹攥住发麻的手指尖,试图将视线从眼前的罪魁祸首身上移开。那两个圆圆的点痣,尖尖又带着钝感的鼻尖——晏怀瑾长得很美,江望越长大,越能明确地意识到这件事。他的审美在过去的时光里已经被塑造成晏怀瑾的模样,后来遇到的其他人在他眼里不过小姿小色,再没有这样惊艳的感觉。太奇怪了,江望感受着胸膛里那颗心的跳动,眼睛违背了主人的想法牢牢盯在晏怀瑾脸上,像狗舔骨头一样,将已经日日看过的轮廓一遍遍描摹。又这样了。晏怀瑾一笑,轻轻伸手点在江望额头上。每次和这孩子说不了两句话,这孩子就走神。“话说回来,小望,下次再比赛,要……”晏怀瑾一时想不到形容词,除却和黄毛男生那一场,江望解决对手的方式总是又迅速又狠厉,似乎是用了最少的时间成本就将对方解决了。“要怎么?”年长者忽然顿住不开口的模样,让江望眸色深了些。那颗唇珠,被挤得不停颤抖。“要温柔一些?”晏怀瑾拿不准这个形容词。江望既没有恶意伤害对手,也没有违规作弊,他的要求听起来像是无理的家长,为了凸显自己的权威性,非要在自己所知不多的领域放下的戒条。没有任何逻辑。但,晏怀瑾想着江望刚刚在台上的表现,男生那样的比赛方式,总让他联想到童话故事里凶残的野兽,时刻注意着猎物的表现,一旦猎物出现松懈,就会毫不犹豫撕裂猎物的脖颈。冒着热气的鲜血没来得及喷溅,就被野兽那张大口吮吸入腹。晏怀瑾打了个寒战,被自己的想象吓到,怎么会呢,小望才不是那样的人。那双狗狗一样的黑眸浮现在眼前,晏怀瑾觉得自己真是想多了,小望就算进到童话故事里,也是一只棕色的短毛小狗,和野兽根本扯不上关系。另一边,虽然江望不知道晏怀瑾为什么提出这个要求,但不妨碍他答应对方。“我知道了,但是怎么样算温柔呢?需要我放放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