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昨晚到家的,舒嘉芙逃窜回来得早,刚到自个儿房间门口听见舒爸舒妈房间的门开了,她迅速闪回房间换了身衣服佯装刚刚睡醒,就被舒爸带下去吃面了。
“那够快啊今儿。”舒妈说。
舒爸端着茶杯喝了一气水:“得亏走得快。”
舒妈走过来:“有鬼追你啊。”
舒爸、舒嘉芙异口同声:“也差不多了。”
前者是嫌丢人,后者是纯心虚。
舒嘉芙喝了两口水压压惊,拿起了包准备去上班。在家附近遇到他们俩,没准待会会过来,要是在家碰上,她光想着都觉得心梗,她得赶紧走了。
“爸妈,我去店里了啊。”
舒妈正在拖地:“这么早?”
舒嘉芙说:“不早了,昨天的账还没盘,七七八八一堆杂事,我趁早去把它们弄了。”
“行,注意安全啊。”
舒嘉芙伸手抓起了车钥匙,尽量让自己显得若无其事,步伐却在加快,想快点逃离。
门关上了。
舒爸舒妈发现舒嘉芙近两个月开车的频率越来越高了,舒爸说:“她现在不坐公交,我都好久没接过她了。”
舒妈从冰箱里挑菜呢,闻言回道:“她之前就不让你接,黑灯瞎火的,你老去,人没辙,不只能开车到家楼下来,给你省事儿呢。”
“也奇了,几年了都没个动静,怎么这个月就给装上灯了,一点不像他们那帮只会打官腔的家伙的作风。”
舒妈说:“你管呢,不管谁弄的,给你装得亮堂堂的,你还不乐意了。”
“我乐意啊,我太乐意了,装上我们闺女回来就不害怕了。”
舒爸在泡茶,上个茶饼没了,重新拆了个新的,老周送的,他接上舒妈的话茬:“她心疼我,我不心疼她啊,老孤零零一个人,都三十喽。”
舒妈进厨房拿了个盘子,坐在餐桌上剥玉米粒:“就你废话多,你说的越多,嘉嘉心里头越烦。”
“那我还能不说啊,我亲闺女。”他小声嘀咕了句:“你自己不也天天说……”
“嘀嘀咕咕说什么呢你?”
舒妈一说,舒爸立刻禁言。
舒妈:“唠叨就算了,你要求比嘉嘉都多,这看不上那看不上的。”
“她不上心,我们得把关啊。”舒爸想说你以为自己要求比我少到哪里去,最后不敢说。
舒爸将开水往玻璃壶一倒,叹了口气:“我现在也不多喽,只要长得帅、工作稳定、有上进心,对嘉嘉好,嘉嘉喜欢就行,哦,得是我们南城的。”
舒爸端着茶杯吹口气:“最好和咱们住一片,这样近啊,我们能常见着她,就这么一个女儿啊。”
舒妈也觉得行:“没车没房都没事,咱给买,就买楼上楼下的。”
老两口说激动了,等把未来二十年都展望了遍,子孙满堂,儿女绕膝,眉飞色舞,饭都多吃了碗。
而未来对舒嘉芙来说一点不值得展望,眼下,重要时刻,她得把今天躲了,思绪厘清了才能想解决方法。
结果一下楼拉开单元门,意冷心灰。
对面那颗枝叶繁茂的老槐树下,周榆白在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