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豆角脆生生的,吃着还是甜的哩。”“花生好吃!”时安宁和哥哥弟弟围着花生,边剥边吃。“是哩,又甜又香。”时老三也接了一嘴。宋氏欣喜的看着这些菜,她疑惑地问时时安:“安哥儿,你拿着这些出来干啥?”“娘,我们不是要在城里住几天吗?我想拿蔬菜出来卖。不用多挣钱,就是给我减轻负担。”时时安说的是实话,空间其他东西都逐渐长成了,小屋实在放不下,不如把这些先处理了。“这都是好蔬菜,挣钱也能卖得。”时老三剥着花生,嘴巴不停。“可咱们没有门路,怎么卖成了问题。”时老大一拍桌子:“我先去外头转转,打听打听。”宋氏阻止他:“这天都要黑了,你上哪儿打听去?”“这会儿正好,都是人出来买菜做饭了。饿了你们先吃饭。”时老大说干就干,话音未落就走出客栈了。时老大嘴笨,不会游说。他一路碰壁,不是嫌弃他门户小,就是摇头不收不熟悉的。时老大也不气馁,他又走进一个餐馆。店小二忙迎上他:“客官吃点什么,咱们这墙上都有,不识字也没关系,都有图画呢。”时老大抬头看着满墙的墨色图画,更分不清啥是啥了。“我不是来吃饭的。”听到他的话,店小二脸一吊:“不吃饭来干啥,咱们这就是个饭馆。”“我来问问,你们需不需要新鲜蔬菜。”一听是卖东西,店小二一脸的不耐烦:“你要不吃饭就赶紧走,做生意到别家去。”时老大心大,被撵了几次早习惯了。他一转头要走,邻桌的一位青年叫住他:“你要卖菜?不知道能不能让我先瞧瞧?”时老大觉得他有点儿眼熟,那人率先解释:“我是县衙的官兵,你放心,我们买东西给实惠呢。”时老大眉角一跳,这不是之前看着他们登记的那位官差吗!“能瞧,你随我来。”两人一路无话。到了客栈,时老大先叫官差等着,他去拿了一背篓菜过来。“这菜瞅着确实不错,可这花生,我们怕是用不到。”那人笑着解释。“那就只买菜。”时老大也不强推。“这菜你有多少?”时老大拿不定主意,他请人稍等,去问了时时安又回来:“两车。”“两车要都是这个样的,那我都要了,按市场价给你。”那人本就负责水坝工的饭食采买事项,前几日买的青菜豆带着虫眼,被主事骂了一通。“你放心,肯定都一样,绝对是好菜。”时老大点头。“这会儿天晚了,不如明早你送去乱石场,我明天给你结算。”“行。”两人拍版同意,又写了两份未签约的文书,只等明日收了菜后再银货两讫,签下契约。水煮花生第二日所有人都起晚了。他们逃难这一个月,荒郊野岭的都没睡一宿安稳觉。如今放松下来,都睡得太熟。时老大一个激灵坐起来,他一拍脑门:“坏了!”“老三!快起来了,送菜的事你忘了?”两个小子被他吵醒,揉着眼睛问怎么了。时老大匆忙套上衣服:“昨儿约好了给人送菜,这会儿都快晌午了!”时老三穿好衣服先去找杨猎户借车。时老大就去隔壁拍门:“安哥儿!安哥儿!”宋氏一醒还以为有什么事,披上外套出来。“快叫安哥儿起来,昨儿约好了早晨送菜,这会儿已经迟了!”宋氏一听不是小事,连忙把时时安扶起来。他眼睛都没睁开,就被她娘和他三婶拾掇好送到时老大怀里了。时老大一手抱着他一手驾驴车,和三弟一起出了城门,到林子里叫醒他。“安哥儿,快醒醒神,把菜都取出来。”时时安被弄醒就没睡了,只是闭目养神。他将青菜豆角装了两车码好,又放了一背篓花生。“安哥儿,他们不要花生。”时老大提了一嘴。“咱们送他的,买了这么多菜,这花生全当添头。”时时安圆圆的眼睛咕噜噜转。他知道怎么把花生做的好吃,光是水煮油炸都有不少做法呢。时老大和时老三驾着车到乱石场,昨儿那位青年穿着官服都等半天了。见他们过来,才松日气:“怎么来的这么晚,还以为你们爽约了。”“抱歉抱歉,昨儿睡的太舒服,今儿起晚了。”时老三赔笑:“您快看看这菜合适吗?”“不错,都卸到后头吧。”那青年引路,去了乱石场后头一个棚子里。棚子日两日大锅,两个穿着厨衣的师傅正蹲在一起讲话。见他们两车菜过来,起身招呼。“可算来了,你们要是再迟些,晌午饭就赶不上了。”大师傅脸色有些不好,他们在这做饭又苦又累,还讨不到好。“对不住了,咱们这是第一次做生意,您多担待。”时老三连忙赔笑,把安哥儿多放的一背篓花生端下来:“这些全当赔礼了。”那大师傅看他谦卑赔笑,也不好再发火。他顺着接过来:“这么新鲜?”“刚摘不久呢。”时老三谎话说的眼也不眨。“快卸菜吧。”时老大一直在后头抱着时时安,他嘴笨,做生意的事他也说不明白。众人忙活起来,时时安就到那大师傅跟前,笑的乖巧:“伯伯,这花生要放调料煮着吃!”大师傅见他生的可爱,就想起自已的小孙子,他逗他:“放什么料啊?”“娘放了盐和……”时时安眼睛扫了一圈,看到里头有花椒,茱萸,酱油等调味品。一个罐子里放着红彤干瘪的,像是晒干的葡萄干一样的东西。他跑过去拿了一颗一个罐子里放着红彤干瘪的,像是晒干的葡萄干一样的东西:“还放了这个!”大师身边那个卸了一捆菜,把时时安顺手抱出去:“厨房不好让别人乱进。”“对不起……”时时安低着头,乖乖道歉。“没事,他一个小孩子做不得啥。”大师傅劝慰一句。时时安仰头笑:“伯伯煮花生吃。要放花椒,酱油和盐还有那个辣辣的。”大师傅做厨师这些年,对菜色很是敏感,他将几个混合起来想了想,竟然觉得可行。“那伯伯就托你的福,今天吃一次水煮花生。”大师傅摸了摸他的头,哈哈笑起来。“伯伯吃好还来,我家有很多花生。”时时安说完听到时老大喊他。他道了再见,就被时老大抱上车:“这里有十五两银子,你装好。”两车菜才卖了十五两啊?时时安再次被这里物价刷新。“你跟他们说啥呢?”时老三问了一嘴。“谈生意!”时时安仰着小脸装神秘。如果那师傅是个会做生意的,肯定能发觉商机,现在这世上可没几个小吃。像这样有味道的,随便在哪个酒楼都能卖出去。如果他能发觉,一定会来找他买花生,这个季节还不是花生的成熟期,想弄到也难。结果他失算了,一直等到吃完晚饭,也没见到有人来买。时时安叹日气,看来花生要留着自已吃了。他刚叹息完回屋,时老大就冲过来喊他:“安哥儿,晌午那个厨师来了,说要买花生。”成了!他蹬蹬蹬跑出去,见到那个大厨师正坐在客栈大厅里:“伯伯来买花生啊?”大厨师看到他笑的胖胖的脸上显出两个梨窝:“是哩,是哩。”但是他没说买来干啥,时时安具体也不问。“我家有很多,有两车呢!”“那我都要了成不成?”“行!”时时安跑去后头,让他爹和三叔先把车牵到客栈后门,趁着天黑,把花生留了一背篓那么多,剩下的全放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