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听见敲门声与她们的脚步,沃拉威抬起头,露出那双深沉的碧色眼眸。
&esp;&esp;那道无法令人忽视却又辨别不出意图的目光缓缓落下,夏寒紧绷的身体越发如芒在背,连本应该做出的礼节都失去了流畅。
&esp;&esp;沃拉威于是平淡地收回目光,垂目合上文件,沉声对两人道:“坐。”
&esp;&esp;佩内那宛如父亲一般的碧眼中满是淡漠,两双如出一辙的眼眸里却只有漠然又客观的相似。
&esp;&esp;她们坐在一旁的书桌,等沃拉威从办公桌上下来,顺带捎来两杯带着热气的浓郁红茶。
&esp;&esp;只是谁也没去动。
&esp;&esp;沃拉威在她们对面坐下,粗壮的手臂撑起额角,目光又扫过夏寒法师袍的边缘。
&esp;&esp;那里是金桂枝的纹样,在恩培斯特,只有夏寒用金桂枝。
&esp;&esp;夏寒没来得及探清他的意思,沃拉威再一次将视线移开,淡淡地抿了一口茶,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说:“你想见我,是为了什么?”
&esp;&esp;夏寒知道这句话不是对自己说的,下一秒佩内已然开口:“想请校长为会长的功绩授勋。”
&esp;&esp;一声冷笑立马溢出来。
&esp;&esp;沃拉威的视线在此刻有了清晰的含义。
&esp;&esp;他看向佩内,继而问:“理由呢?”
&esp;&esp;佩内没有说话。
&esp;&esp;沃拉威说:“一个让人无法看见利用价值的‘回收废品’,在恩培斯特有其他的存在方式,你不是很清楚吗?”
&esp;&esp;伴随着他这句话,佩内的手指收紧,不自觉地攥起拳,碧色的眼冷的惊人。
&esp;&esp;即便是夏寒也从不知道,沃拉威与佩内私下居然是对彼此不加掩饰的恶意。
&esp;&esp;毕竟从前在表面上,即便两人冷漠地像陌生人,但也不至于看出丝毫厌恶的痕迹,甚至不少人以为,两人私下或许常有来往。
&esp;&esp;“让她在角斗上落败,对现在想成为会长的你来说,不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吗?要知道,你不是当年的她,能够一路堂堂正正一帆风顺地走到那个位置,为此,每一份利益你都必须拿到手。——你真的有信心赢过艾米莉吗?还是说,正是因为没有那样的信心,所以不敢让她脱离你的掌控,成为别人手里的东西。”
&esp;&esp;沃拉威带着细纹的眼角上扬起来。
&esp;&esp;“你要是想从我身上获得助力,就必须让我看见你有至少超过雅斯佩尔的价值。可我现在看你还不够。”
&esp;&esp;佩内却微微扭头,“超过雅斯佩尔?拿我和一个死人比,您自己不觉得无理取闹吗?”
&esp;&esp;“你不想要家人,又想要后盾,难道不应该为你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理应的价值吗?别太贪心了,佩内。”
&esp;&esp;空气静了一下,佩内随后勾出一个讥嘲的笑,“家人?校长,您知道您在说什么吗?这种东西你们真的有吗?如果有,那么我的存在又是什么?”
&esp;&esp;沃拉威闭目,似乎无可奈何般,吐出几个近似于咒骂的语气的字眼:“不可理喻……”
&esp;&esp;话音未落,他重新睁开眼,终于把视线投在夏寒身上,却没有说话。
&esp;&esp;一阵炫目的亮光闪过,殷红的血瞬间溢出,无声地落在松香木的地板,悄无声息的湮没。
&esp;&esp;沃拉威的声音依然平静,可夏寒仍旧感到一阵令人恐惧的失望。
&esp;&esp;“……能将血液变成宝石,那是假的吗?”
&esp;&esp;“……”
&esp;&esp;“我知道了。你们走吧。”
&esp;&esp;沃拉威留下这么一句话,让佩内将夏寒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