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仔细回忆了一下这些年芸娘的一些事情,越想越不对。
芸娘是在灵隐庙礼佛求子后怀的孕,但事后芸娘却矢口不提还愿的事情。
在这之前,芸娘是很信佛的,否则也不会巴巴的跑去乌有县礼佛。但这两年好像不那么信了。
再想到上次灵隐庙来州城求救,居然不是找自己,而是直接找的芸娘,他心里的疑心就愈发的大了。
这世间的事情,就怕人琢磨,越琢磨疑心病就越重。
黄修远散衙后回到家里,越看那个孩子长得越不像自己。
一个周岁的孩子,有什么像不像的。
芸娘见自家老爷阴沉着脸,也不敢问,怕惹他生气,只好加小心的伺候着。
黄修远定定地看着芸娘,也不说话,看得芸娘有些发毛。
终于,芸娘忍不住了。
她摇晃着黄修远的胳膊,撒娇道:
“老爷,您这样看着妾身做什么?怪吓人的。”
黄修远深吸一口气,诈道:“昨日灵隐庙被乌有县知县胡卢查抄了。”
芸娘舒了口气,附和道:“这胡知县也真不晓事,老爷明明都给他写信说情了,他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
老爷也不必为这个事情生气,气坏了身子,就不值当了。
一群和尚,和咱们也没多深的交情。
至于那胡知县,既然这么不给面子,回头老爷找个错处,让他丢官罢职就是了。”
黄修远依旧盯着芸娘的眼睛,悠悠地说道:“胡知县在灵隐庙客房下面,搜出了一条地道……”
芸娘的脸霎时就白了,语无伦次地道:“也许是……是用来逃难什么的……前些年不是闹匪乱嘛。”
黄修远垂下眼帘,道:“胡知县正在审问那些和尚,明后天就有结果了。”
芸娘强笑道:“那还问什么?一条地道……关咱们什么事?让胡知县自家发落了就完了呗。”
黄修远心中已经有数,遂不再说话。
芸娘找了个借口,躲到后房平复心情去了。
黄修远缓缓的站起来,走到沉睡的小男孩床前。小孩子的睡相非常可爱,但黄修远却只觉得一股无名火直冲头顶,眼神渐渐变得暴虐起来。
他慢慢的伸出手,放在孩子的脖子上,慢慢收紧。
孩子喘不过气起来,被憋醒,伸手蹬脚,想要把他推开,但孩子力弱,如何能够撼动他的双手。孩子越来越难受,忍不住大声啼哭起来。
黄修远被哭声一惊,如梦方醒,猛的松开双手,后退两步,坐倒在地,看着孩子愣愣出神。
芸娘被哭声惊动,出来一看,如何不明白。
她扑倒在地,嚎哭道:“老爷,都是妾身的错,你要杀就杀妾身吧,孩子是无辜的。”
黄修远长叹一声,从地上爬起,缓缓转身离去。
芸娘伸手想拦,却最终发不出声音,只能看着黄修远一去不回。
黄修远回了衙门,提笔手书一封,让人给胡卢送去。
灵隐庙必须得灭掉,所有的和尚,必须得死。
有一个算一个,谁也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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