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主笑着摆手道:“可算什么呢,明日让人量好了匾额尺寸送来就行。”
十六娘气死了,淳哥儿不知怎么宠枇杷也就算了,就是父亲也非要上赶着帮她写匾!再也忍不住了,“爹,你怎么不替我的院子题个匾呢?”
“你……”国主本想说你已经不是我们王家的人了,就是暂时住在娘家,院子也不是你的,题匾又有什么用?但又看到女儿用可怜巴巴的目光看着自己,再想到她自出嫁后就没过上一天好日子,现在带着一个女儿住在家中,心里亦疼,便笑道:“好,好,明儿个我也给你写了槐园两字送过去,怎么样?”
枇杷住的院子叫梧桐院,外书房叫翔风阁,自己的就因为院子里有两株槐树随便叫个槐园,便
道:“槐园不好听,父亲帮我改一改。”
国主想了想,“你既然不喜欢槐字,就改成清波院吧。”
“清波院也不好!”
国主便为难了,“清波院你也嫌不好,那又叫什么呢?你已经是出嫁女,海棠、牡丹什么也不合适,槐、松之类的你又不喜,那么就以你住的地方在西边,又有一处亭台命之为西锦亭吧。”
西锦亭,真是俗之又俗,十六娘但也知道父亲一定不会把“凤翔”“鹏飞”这样的名字给自己的住处用,只得气道:“还是槐园好了。”
国主见了,又是不喜,但他唯有此一女,也得替她着想,便问道:“曲七来了这么久,现在你总要拿个主意了,是见还是不见?和离还是不和离?”
提到此事,十六娘也知不能再拖下去,只得不快地说:“曲七最是无用,明明父亲已经当了皇帝,就是庶出的兄弟也有的当了亲王郡王的,他是皇后嫡亲的儿子,却还只是郡公,况且还没有册封我。我便是跟他回去了,至多也只能是个郡公夫人,再见了先前的妯娌,难道还要向她们行礼吗?曲家不用郡王夫人的仪仗接我,我是不回去的。”
家里人至此由是明白十六娘并没有和离的意思,她还是想与曲七回京城,只是想风风光光地回去。王淳隐约猜到她一定又是因枇杷风光大嫁而心生此念,便劝道:“你当初嫁曲七时还不知他是什么样的人吗?曲家那么多兄弟,最不成器的就是他,是嫡出又怎么样?梁帝正是看他是嫡出才封的郡公,还有那庶出才华比曲七强的还没有受封呢。只要曲家不倒,曲七怎么也能富贵一生,若是曲家倒了,也不会有人愿意与他为难。”
十六娘胀红了脸,人正是她自己选的,现在又能说什么,便哽哽咽咽地哭了起来,“我就是命不好。”
枇杷有些不忍,又因正想通了要与婆婆十六娘好好相处,便上前轻声劝道:“我先前在京城时也与曲七见几次见面,觉得这个人虽然纨绔了些,但心地还蛮纯善的。”
没想到十六娘突然向她喊道:“那你怎么不嫁曲七?”
枇杷莫名其妙地看看她,终于明白有些人想与她好好相处是不可能的,便只笑笑退了一步回来,并不把曲七当年果真向自家求过亲的事情说出。
王淳却被气了,“就是枇杷真嫁给了曲七,曲家也会好好待她,曲七也不敢胡闹成那样。”
枇杷赶紧用力把王淳拉回来,低声道:“她已经哭成那样了,你别再说她。”
“我说她是为她好,”王淳按住枇杷的肩,示意她不必管,又向十六娘道:“若是果真看不上曲七,便与他和离,不想再嫁就留在家里,想再嫁爹娘和我一定帮你选一个差不多的人家。”
十六娘哭道:“你怎么不和离?”
国主终于也生气了,“淳哥儿处处为你,你却处处歪派他。你说你倒底要如何?”
就连梅氏也让人拉了女儿坐在身边,以手抚她劝道:“先前你自己要回来的,我们见你过得实在太苦,便将你接回来了。本以为曲七想明白了总会来接你,可却一晃又过了两三年。小囡囡已经六七岁了,再这样下去可怎么着,正好他在这个时候来了,你父亲和兄弟也都一心为你打算,你
还不赶紧把心意向他们说清,这样胡乱吵能有什么好结果?”
十六娘便抽噎着道:“你们若真是为我想,让曲家封了曲七为亲王,至少也是郡王,再封我为郡王夫人,拿郡王夫人的仪仗来接我,我便与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