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翾颔首,“好孩子,等你成婚了,也就该准备开府建衙之事了,焕春已经四十有八,额涅想将她和鸳鸯托付于你,待她二人出宫之后,你多加看顾一些就很好了。”
永瑆拍拍胸脯,“儿子自小受鸳鸯和焕春照顾,这是自然,额涅放心就是。”
在此坐了许久,一时倒觉得身上寒噤噤的,若翾自嘲于自己的身子骨,抱夏将大氅给她披上,永珩亦递了一个手炉给她,“额涅若是觉着冷,咱们便回行幄去吧?”
若翾摇摇头,“这怎么成?难得咱们能聚在一起,涵昉呢?”
兕子笑嘻嘻地和永珩、永瑆对视一眼,挑了挑眉,“额涅可不该问咱们。”
若翾看着她,满心疑惑。
永珩咳了一声,支支吾吾道:“那个···那个···涵昉和哈尔巴拉,到不远处去走走,马上就回来。额涅放心,宫女和太监都远远儿地跟着呢。”
“女大不中留啊!”兕子摇头晃脑地调侃一句,若翾正要说话,眼前一黑,直直倒在了榻上。
永珩眼疾手快地将若翾扶起来,他到底年长,力气大些,将若翾抱到步辇之上,“我送额涅回行幄,弟,你去请太医,再去找涵昉回来,兕子,”他抱起小妹,“走吧。”
众人手忙脚乱地将若翾放置于行幄榻上,张义之很快赶来,隔着帘子,他搭脉许久,倒是讶然片刻。
闻讯赶来的弘历眉心紧皱,“皇贵妃怎么样了?”
张义之拱手道:“回万岁爷话,皇贵妃娘娘···有孕月余了。”
弘历愣怔片刻,脸上展露笑容,“当真?”
张义之道:“当是没错,只是,”他犹豫片刻,“只是皇贵妃娘娘素有心疾,母体孱弱,那腹中的龙胎也有危险。”
弘历坐在榻上,握住若翾纤弱的手,“不论如何,定要保住皇贵妃腹中之子,你且说个法子来。”
张义之思索良久,“人参固本培元,若是日日饮独参汤,含参片,或可保皇贵妃母子周全。”
“好,”弘历指着陈进忠,“宫中现有的人参准皇贵妃随时取用,你,”他看着张义之,“由你负责熬制独参汤,切莫误了。”
张义之叩首,“微臣遵旨。”
待张义之离去之后,弘历也让四个孩子先退下,他握着若翾的手,贴在颊边,没想到到了这个年纪,还能再得一子,当真是意外之喜。
晚间,待若翾醒转之时,忽觉一个炽热的怀抱正揽着自己,她微微偏头,弘历的面庞浮现眼前。
他睡得那样沉,那样威严深刻的模样在烛光之下异常温柔和煦,她伸出手,自己的身子,自己是最清楚的,此生怕是陪他走不到尽头了,可是能有一刻便是一刻。
弘历睁开黑亮的眸子同她对视,他埋首于她颈间,深深嗅了嗅她身上清淡怡人的香气,“翾翾,你有身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