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宇和虞若风两人各怀心思,提起琥珀,心中都打着算盘。
小赵应承琥珀替她守密隐瞒,只称说是她是京城旧识,与她家中他人交好。他不想提起方翡翠,怕丢了他堂堂太子的脸。不但泡个妞都泡不到手,如今连人都找不到,哪里好意思说出来。
小虞心道,你太子殿下认得的人,来头还会小么?琥珀定然是个赫赫有名的官家小姐都不一定。
他在回神医谷的路上与琥珀聊了许久,知道她家是个书香门第,爹爹的藏书颇多,学识广博。后来又从她口中套出她姓方。
虞若风虽然少时离开京城,却时时留意那边的动向。两下一合计,他立刻猜出琥珀的老爹定然是当年名满京城的探花郎,史上最年青的礼部尚书方大人。
方探花的相貌俊美之极,娶的乃是容貌才名在京城首屈一指的方夫人。只有这般的父母,才生得出琥珀还有那位美貌惊人的姐姐方惊鸿。
他心道方惊鸿说不定就是这位太子殿下所指交好的人,不然怎么会两姐妹出现翘家的事情。
试想人家一个武功高强的姑娘,性情又那般有主意,怎会甘心去宫里做个三宫六院。这位惊鸿姑娘定然带着妹子干脆跑路拉倒。
他心有九窍,立刻便将事实猜得八九不离十,只是漏了当今皇帝老赵这个怪蜀黍也参合在其中。
虞若风真真假假的就当不知道,他心中自有打算,也不透露方翡翠的消息,只是将琥珀先前告诉他的话,再打了几个折扣,略略说了说。
他对赵明宇说道,“我识得一个懂得诗文的才子。那人认了琥珀做了妹妹。我见她有病在身,便带了她入谷修养。”
小赵的消息更加简陋。
“我与琥珀家中长辈认得,许久未见这小妹子,不晓得原来她竟然在此。”
两人少时是好友,都是聪明绝顶之人,因此当年很是投契。不过人大了,聪明人和聪明人就不怎么好交朋友。
虞若风不由得想起幼年的时光。心中感慨万分。
虞家乃是医药世家,家大业大。他只是一个小小庶子,娘亲只是个通房提起来的姨娘。
他那位娘是个精明强干的,从小丫鬟做到大丫鬟。爬了他老爹的床,提上通房的位置,一路腥风血雨。排除万难,千军万马姹紫嫣红的宅斗大潮中,将他健康生下来月下璃辉。
小虞这娘真是个能干的,服侍他那个在太医院的御医老爹,善解人意。时常在书房伺候,习字不说,还将医书啃了个七七八八。还没等她儿子的路走稳,就开始教导他习字背草药名字和用途。
小虞基因强硬,丫鬟娘比他爹脑子还好使,言传身教。小小虞几岁就很快就懂得如何进退。
虞家的老太爷,虞若风的祖父,是太医院的大头头之一。他足足有二十来个大中小的孙子。在这群人中脱颖而出还真不大容易。
这么多孙子。人人都讨巧卖乖,聪明伶俐的多了去了。他一个小小的庶出的,马屁拍到强虏灰飞烟灭都没有用。大宅子里的孩子,从一出生就精通这门本事。
小虞的娘当然晓得要儿子走另外的路线。她吹了无数耳旁风,要他爹配合。设计好了桥段,务必让小虞有机会在老太爷面前语出惊人。显示起其小时了了的神童本质。
他灭了所有其他的孙子的风头,才六七岁上下,就跟在他祖父的身边,陪着他去太医院,做了个最小的医童。
当年的小包子虞若风跟着老虞在宫中走动,有意为之的机缘巧合下,博得了皇帝老赵的青睐,同时也认识了比他大一岁的太子殿下赵明宇。
到了十岁上下,他就给送到神医谷,跟在谷主宫不斜身边学习。
谷中竞争比虞府还要激烈。无数个药童盯着他的位置。这里岂止是枪林弹雨,人人都懂得耍药。几个同样是京城名家出生的药童不明不白的就变成了尸体。
宫不斜任凭这他们胡闹,也不制止。能活得下来,才是最后的胜利者。能使毒解毒,手法奇妙,用的玩意越奇诡越好。
虞若风暗叹,那年月还真不是人过的。好在他娘自从晓得他要去神医谷,吓得慌了手脚,赶忙要他打通赵明宇的关系,学点保命的功夫。虞若风变着法子加入了影卫训练,他时间不多,打斗什么的,没功夫,单单学轻功内力眼力手法暗器。
到了神医谷,这里也是武医双修,他起步早,比别人领先了一步,又得了皇宫影卫秘笈,旁的那些童子一点点小动作都瞒不了他。
渐渐他的地位无可动摇,冲锋陷阵后,成为神医谷几百年来最为年青的医师。
江湖上的人,谁都以为神医谷是个与世无争的独立机构。大把的人送了病人到谷外求医治,人家神医谷一不看门第,二不看家世,有银子未必可以进去,没银子也未必没有机会。
不过,正常情况下,银子还是收得很离谱的。
一般的挑病人不用虞若风出手。倘若需要稍微威慑下,他便出去刷刷轻功暗器。如果遇到蛮横的黑道人物,免不了将人毒翻,一般也不毒死,给个警告。
这么一来,神医谷虽然挑剔异常,显得不近人情,可是在江湖上,绝对被认为是个公平的白道势力。
外头治不好的刀伤毒伤,如果运气好的话,进了谷,活命的机会高了许多。
曾经有江湖人氏中了好几个小飞镖,直接打进了肚子里面,挖都挖不出来。不死不活的,没有大夫敢下手。几个好友心一横,带了大量银票,扛上软轿,施展轻功,将这人抬到神医谷的谷口。
他们运气好,真给收下了。十几天后,病者送出谷外,肚子里的镖全拿出来了,又是一条生龙活虎的汉子。
这样的传说多了,于是此地就真成了个武林中神秘无比的去处。大家都以为是随机选择病人,全凭rp。脑子再活络的人都万万想不到,神医谷从里到外都是朝廷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