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客这事,崔明珏做的半点不心虚,饶是温良枓脸皮再厚,也没办法继续留下了,一拱手就果断转身走了。
暗室的门一关,瞧着崔明珏没走,宋清一声嗤笑,“呵,谁能想到你崔检有朝一日也会做自己不屑的审问手段,鞭子也抽了,烙铁也烙了,接下来是不是该把我凌迟处死啊。”
宋清心里是如何的恨,崔明珏一清二楚,他没有去反驳什么,只是自顾自地取了些药粉倒在了宋清的伤口上,“这把伤口做旧的法子说来还是那些南宛人教我的,学来也十来年了,最后反倒用在了你身上。”
药粉洒下的一刹那,宋清被那股再次泛起的灼热和痛痒折磨的汗珠滚滚,“。。。难不成你当真是南宛人,前不久京城里找的南宛细作就是你?”
这话崔明珏没吭声,只是随手将沾了水的纱布盖在了宋清的伤口上,“我知道你还在恨我当初顶了你的解元之位,可你想想,你不过是一贱籍如何能参加科考。到时候若是被发现了指不定就是被诛九族的大罪,若非我,你们一家能活到现在吗。”
在大渝,贱籍者不得参与科举这事,宋清并非不知,可他偏偏就是想赌。
他想赌这一次成功,好换得全家至此脱离贱籍,他想换得亲妹日后能嫁的好人家,而不是在高门大户中为奴为婢,一生卑贱。
宋清这一大家子从十多年前起就是贱籍出身,家族性质的乐师身份奠定了他们的一生无法由自己做主。
儿时起,宋清就眼瞧着母亲穿着皂褙子,戴着明角冠于席间婉转,供人取乐。如今母亲早早逝去,近几年却是轮到长姐拂袖,而宋清更是因着不过是乐师,每每见此,只能含恨抚琴。
也是自那日起,宋清有了那隐瞒身份参加科考的想法。
他本就不想做官,不过是想着若真能得一官职,就早早除了这贱籍身份,哪怕日后被查出,到那时他们也早早离了大渝,到外头过自在日子去了。哪料半道碰上个崔明珏,让他一朝美梦终成空,突的梦碎,他焉能不恨。
想到这,宋清力竭颓落,满眼自嘲:“哼,我们这些下九流用命拼出来的一条路,还是被你给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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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子时三刻,夜色已愈见朦胧。
这遭离了崔府后,陶婉立即回了院落休息,却不知在夜色下,温良枓根本没回温家,而是去了不远处的将军府。
暗暗烛火下,火烛跳动的光影浅浅印在了寒林商面前的那块假人皮上,这块假皮正是柔妃右手上印有南宛标记的那块,当日在被仵作发现标记为假后,这人皮没多久就脱落了下来,也至此成了柔妃一案的关键。
就着烛火,寒林商细细端详着这一小块假人皮,可还没等他瞧出什么不对劲来,就听得远处梁上作响,而这脚步声他一个多月前听过,正是那晚夜探含梅苑的人。
想到温乐言的安危,寒林商当下也顾不得线索,取了长剑就出了院门,随后一个鹞子翻身后竹影摇动,等再抬头时他人已经到了屋檐上。
因那一晚夜色昏黑,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