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西门妆不解,脑袋探出车窗向前张望。
本以为是他们谁的车出了问题,岂知,却见为首那辆车里,闵恩步了下来。目光再向前看去,只见前方转角处,似乎还有一辆车,正面朝着他们的方向停着。
一瞬,西门妆明白了。
沈尔两手搭在方向盘上,指尖轻轻敲打着方向盘,温润的嗓音道:“一会儿我们到那里,天应该黑了!”
“这路上似乎没有可以让车的地方!”西门妆嘀咕着,正要推门下车。
手腕却被沈尔一把抓住了。
他温暖的大手攥着她的手腕,西门妆便生生顿住了动作,半晌才回过头去,狐疑的看那少年一眼,“你干什么?”
沈尔的目光却是缓缓移到前方,唇角微扬,“放心,丁晨会处理的。”他说着,不动声色的放开了她,尔后便什么也没说了。西门妆也奇迹的听了他的话,乖乖的坐在座位上没动。
丁晨已经下车了,见闵恩正要上去与前面车子的车主说话,可是才走出两步,那少女的脚步便停下了。他就站在她的后方,明显的看见她的背影微微一颤,似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
闵恩的确是吓到了,她的脚步再不敢往前挪动一步,只得呆呆的站在原地,直到丁晨走到她身边。
“闵恩同学,你这是怎么了?”丁晨随口问道,并未等她回答,便向前面的车子走去。
在他们前方的,是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可见那车里的人,是何等的高贵。只是,这样的好车,开到这乡野地方来,岂不是废了。
丁晨绕到那车子驾驶座窗外,抬手轻轻敲了玻璃。
而车内,死寂一片,驾驶座上坐着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男人清隽的面上一丝表情都没有,抬目看了一眼后视镜,这才将车窗摇下。
车窗摇下了,清风灌进车里,而丁晨脸上扬着痞气的笑,亦是映入了男人的眼帘。
“不好意思啊!这路实在是太窄了,不知道你们过来的路上有没有什么可以让车的地方?”反正他们一路过来是没看见可以让车的地儿。这两边的森林都要比这泥路矮一大截,车要是退下去了,只怕就再难爬上来了。不过根据这森林和小马路的走势,两者在前面应该是接轨的。
清隽的男人看着他,面无表情的道:“你们先退出去!”语气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似的,叫人听得很是不爽。
即便是丁晨,也忍不住蹙了蹙眉头,面上的笑渐渐敛去。
他微微俯身,抬手便重重的搭在了车窗上,目光挑衅的看向驾驶座上的男人,一脸痞气的道:“我们不退你怎么着?没关系啊!大不了大家就在这里耗着,反正我们也不赶时间!”他说着,目光打量起车里来,忽的,目光一转,便看向了后座。不禁有些惊讶!
那后座还有两个人,一个穿着红色长裙,肩披雪白毛裘的妖娆女人,还有一个穿着深色的手工西装,外披毛裘大衣的冷峻男人。
那个女人也就罢了,丁晨在乎的却是那个男人。他方才靠近时,甚至车窗摇下时,就知道后座还有人。只是,他察觉到的,只有一个女人。而女人身边坐着的冷峻男人,却被他忽视了。换句话说,是那个男人的存在感太低了,低到他没有察觉。因为,那个男人,静得连呼吸都听不见。坐在那里就像是一座雕塑似的,只一双冰冷的眸子向丁晨看来。
丁晨眉头一跳,对上那双眸子的一刹,竟有种想要扭开头的压迫感。这么多年来,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除了那晚在姚家宅里,卸掉徐马一只手臂的沈尔。
“正好,我也不赶时间!”男人说着,悠悠的抬手,他身旁的女人便识趣的递了一支雪茄上去,还亲自为他点上。
丁晨站直了身体,正想再说点无赖的话,肩上忽的搭上一只手来,迫使他回头去看。
只见一身黑色运动装的沈尔站在他身后,目光却是越过他,看进了车里,“让我来!”
轻柔的男声却透着一丝命令的味道,让丁晨无法违抗。
他让步,沈尔上前,却是站的笔直。眼帘微低,面上扬着温润的笑,俯视着驾驶座上的男人,他道:“既然能在这里遇见,也算是缘分。本来我们都是学生,应该尊老爱幼先让道的!只不过,你们只有一辆车,我们却有四辆,与其让我们四辆车全都退出去为你让道,不如就委屈你一下,为我们让个道?如何?”他的语气十分温和,而且很真诚。
驾驶座上的男人微微有些动容,却只是扭头看了后座的男人一眼,似是在询问他的意思。
后座的男人则是看着车外的沈尔,雪茄明灭,他吞云吐雾。冷毅的俊脸上浮起一抹狐疑,尔后单薄的唇微动,“既然谁都不肯让步,不如比一场,谁输了谁就让路!”男人的声音很冷,冷意中捎着一丝高贵,让人无法直视。笃定的口吻,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沈尔的眸子微微深邃,依旧笔直的站着,没去看后座的男人,却道:“比什么?怎么比?”
男人再次扬手,他身旁的女人便会意的接过他手里的雪茄,小心掐灭。
大手握住女人圆润的香肩,那男人道:“很简单!我家宝贝儿身手不错,你们的人里若是有一个能赢过她,我们就算输了。到时候,心甘情愿让道!”男人的话落,他身边的女人便抬目,向着车外的少年妩媚一笑。似是挑衅一般!
丁晨微惊,沈尔却是一派从容。半晌,他转身,转身之际还不忘道,“叫她下车来吧!”
本是不想惹麻烦,闹出太多的不愉快。可是这世上总是有那么一些人,不想让他如意。
丁晨急忙跟上沈尔,在他耳边语道,“你连对手的实力都不知道,就这么草率的答应下来。要是一会儿真的输了,那我们不得一路退回大道上,给他们让道啊!”
沈尔不回,只是径直走到了西门家的车前,向西门妆微微欠身鞠了一躬。
少女狐疑一眼,薄唇轻启,“怎么了?”
“小姐,有件事情,要麻烦你了!”沈尔如实道,然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她。
西门妆只略略蹙了蹙眉,尔后示意他让开,推开了车门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