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笑曾经说过,对付西门妆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将纯银的十字架插进她的胸口,插进她的心脏,这样她就会变成一具干尸。
的确,纯银的十字架对于西门妆来说是致命的武器。可是这个致命的意思并非是永远死去,她只会干枯,只会沉睡。
就在西门妆昏迷期间,她再次去到了那片地下湖。
即便对现实中的一切浑然不知,可是她站在湖面上,看着那口棺材,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她的眉头忍不住蹙起。
看着那紧闭的棺材,西门妆告诉自己,要放轻松。她轻轻闭上了双眼,微微提步向那口棺材走去,尔后缓缓抬手,五指微张,薄唇轻启,道:“打开!”
她的语气坚定,似有魔力一般,具有强制性。
那口棺材随着她的手势缓缓打开,似是沉重的一扇门被推开,发出奇怪的声音。西门妆没有睁眼,却已经走到了那口棺材千面。
嘭——
棺材盖子重重的落下,落在了湖面上,却像是落在地面上一般,发出奇怪的声音。
而西门妆此刻就站在棺材的尾部,双目轻闭,内心动荡不安,似是在犹豫。她害怕这棺材里躺着的人和她想象中一样,可是又有些期盼。
毕竟,已经这么多年了,她没有看见自己的母亲。就算这只是一个梦,如果能见她一面,西门妆也会很满足。
眼帘缓缓掀起一条细缝,西门妆的目光小心翼翼的投向棺材中。朦胧的目光随着眼帘的启开,变得清晰。
入目的是一具被白布覆盖的尸体,西门妆的悬着的心放下了,她微微俯身,心却又再次悬起。指尖触碰那块白布,却如同上次一样,从白布直接穿过。
西门妆直起了身体,目光幽幽的打量着那块白布,能清楚的看见中部微微拱起,似是有什么东西,将白布撑起来了。脑海中不禁闪过那个雨夜,庭院里她亲眼看见的场景。那个时候母亲就趴在雨地里,后背插着一把纯银的十字架。
西门妆回神,忍不住蹙起了眉头。她猜这棺材里躺着的,是她的母亲。可是究竟是不是,还得将白布掀起,一探究竟才行。
闭了闭眼,西门妆垂在腿际的手不禁紧握成拳头。她在犹豫,犹豫着是否该揭开那块白布,揭开这个谜底。
可就在她犹豫的时候,胸口猛的刺痛,她彻底痛醒,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西门妆堕入了无边的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我要你死,我要你死…”熟悉的女音在耳边响起,前方一道光亮照明了西门妆的前路。她提步,缓缓的朝着光亮处走去。她的胸口很疼,随手一摸,竟然摸到了湿漉漉的一片。
她终于迈进了光明之中,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只看见鲜红的一片,血腥味格外的浓烈。
这是…血!
“西门雪!”一道男音喝道,西门妆只觉自己的身体被卷起,她幽幽的睁开了眼睛。
目光朦胧,她感觉到耳边风声呼啸,一道黑影向她飞来,伴随着一道金光。
沈尔的手圈住了西门妆的腰,追上来的金光打在他的后背。他没有闪躲,因为已经来不及了。如果他闪开,那么西门妆打中的一定是西门妆。
所以,沈尔受了那一掌,唇角溢出一丝鲜血,一手紧紧的揽着西门妆的纤腰,两个人的身体一并从空中坠落。像是陨石一般,砸向地面。
“小妆…”少年的眉头轻蹙,将她小心的护在怀里,垂眸看了看她胸口的那把匕首。
沈尔闭了闭眼,腾出一只手小心握住了那把匕首。西门妆看着他,她的视线已经彻底清楚了,胸口传来的疼痛感,也瞬间传遍她的全身,通达所有的神经末尾。她受伤了,只不过做了一个梦,醒来就受了这么重的伤。
“会疼,你忍耐一下。”沈尔说着,残留血迹的唇小心的凑到西门妆的唇畔,温柔的吻她。
西门妆轻合眼帘,就在沈尔温柔的亲吻中,胸口的纯银十字架被缓缓拔出,她疼得柳眉浅皱,痛吟声却被沈尔的唇尽数掩盖,而她,尝到了沈尔的血,那甜美的血,却带着少年通达全身的痛楚。
十字架被拔出,西门妆的胸口一片血红,伤口总算开始愈合了。
两个人重重的砸在地上,灰尘飞起,西门妆却被沈尔完好无损的护在怀里,一点灰尘都没有沾到。
落地的一刹,她清楚的听见了少年一声闷哼。他受伤了,向来无所不能,一直很强大的沈尔竟然受伤了。可是他受伤的原因是自己,要不是他勉力卷走她的身体,抛向空中,也许西门妆现在会被西门雪捅死,亦或者是血流尽而干枯。
现在却又为了保护她,让自己做肉垫。
西门妆勉强撑起身体,目光担忧的落在沈尔的身上,“沈尔…”她的语气有些焦急,含着担忧。
少年被灰尘呛得不行,轻咳了两声,鲜血涌出,顿时衣襟血红一片。沙尘迷了双眼,沈尔只能勉力的睁开眼睛,看见西门妆平安无事的趴在自己的身上,他提起的心可算是放下了。
“小妆没事就好…”
西门妆微愣,目光复杂的打量着他,不由得红了眼眶,“你总是这样!”总是这么说,一直护着她,不让她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