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澜老人哑口无言,墨千临则是一拍大腿,笑道:“白宗师说的是啊!我还以为连巫山渡也被波及,没想到只是斗法受了伤,孤老头啊……这么丢人的事你怎么说的出口?”
“你!!”
孤澜老人哑口无言,转而一瞪吓得不敢作声的易晚水,见后者迟迟没有反应,还暗地踢了一脚,哪成想没见过这场面的小十被吓得够呛,借他两个胆子也不敢再嚷嚷了。
再有怨言的就只剩下凌雪宫,步念安是不肯与白清寒交流的,而后者也出身凌雪宫,自是不能对自家宗门的祸事视而不见。
“白某深知各州受了委屈急于请人做主,难见玄机塔尊主一面,便将怒火发泄在九梦君身上。而处决妖人一事是九重天直接授命昆仑,甚至越过玄机塔,可说与九州并无干系,其中缘由,想必九梦君无法对各位直言,修界出此大事,他必然也是心急如焚,绝不输于诸君。”
墨千临用力点点头,认真听讲的样子像极了私塾里上课的小童,萧琛见二人的状态,憋着笑颔首致意,白清寒才接着说下去。
“现如今风长欢脱逃在外,各位无法将他缉拿归案是不争事实,留在昆仑也无济于事,更会败坏修界声名,到时九重天怪罪下来,还会影响各派修士的升仙之路。”
清楚白清寒说一不二的性子,柳长亭深知这是缓兵之计,附和道:“在此还请各位卖给柳某一个面子,待有了结果,昆仑会第一时间通知十二州,审判也好,处死也罢,定会给修界一个交代。”
有九梦君此言,众人不好苛责,毕竟昆仑地位仅次于玄机塔,更有道玄坐镇帮腔,得理不饶人反而显得理亏。
于是此事暂时搁置,也算堵住各派的嘴,只有孤澜老人依旧不满,佝偻脊背蹒跚离开清心殿时,还背着手一脸惋惜:“啧,要是今日虚无大师在场就好了,总比三十六陂那个傻小子派上用场……”
一行人各怀心事的来,又各怀心事的退了,唯有柳长亭与白清寒依旧坐在原处,食不知味饮着早已凉透的清茶。
作为重逢的寒暄,柳长亭叹息着苦笑:“好友,你能归来真是让人心喜,可惜不是时候,让好友见了柳某的窘态,柳某实在无地自容,难向西君交代啊。”
那人报之一笑,毫不在意:“北君不必拘束,当年风花雪月四君子立下的誓言不变,法华君大难临头,白衣歌怎能置身事外?”
“这些年,南君与他心有嫌隙,东君又因你之死一蹶不振,万幸只是一场误会。你愿入世,对柳某而言是幸,只怕对你而言,却是不幸。”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顺其自然吧北君,我已经睡得够久了,这一场大梦,是时候醒来了。”
了然对方心中所想,却不点破,亦不道明。
世间至上友情,不过如此。
良久,柳长亭才道:“清心殿以南,凌霄塔以东。那儿有座僻静的山峰鲜有人往,尚未取名,好友若是打算长住昆仑,不妨前去一观。”
“北君所予的自是最好的,无需试探,应你此言,我这便收拾了搬去。”
白清寒是个急性子,话说到一半便迫不及待起身,将要踏出殿门时,柳长亭才旁敲侧击:“你……是不是也该去看看他?”
分明清楚他口中所指之人,可白清寒就是装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