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太多时间供他伤心忏悔,宗介捞起蹲伏在地的虞扶尘,撑着他一路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所见之人无不是神色慌张。
宗介又比着手语说道:“这个岛太奇怪了,不是可以久留的地方,我们借机混入其中,不能耽搁时机,任务完成后立刻离开。”
“你放什么屁呢,难不成要把我师尊丢在这鬼地方?现在任务才是次要,关键是要救出我师尊!”
当时云无欲说的明明是两件任务同时完成,却只对虞扶尘下达刺杀夕月长老的任务,莫非早在那时,他就预料到风长欢会来和稀泥??
虞扶尘不解,却也无暇深思,想起两名至今还在林中吹风的毒女所说的话,这位夕月长老应当十分厌恶男人,以他们现在的扮相是万万接近不得的。
而宗介是个手段高超的刺客,不会像虞扶尘一样想些不着调的旁门左道,一条鹰爪勾丢在后者手里,顾自向圣殿祭坛走去。
九阴岛不同于各州的关键就在于信奉的神祇有所不同,九州无非信仰佛道,而九阴岛供奉的却是毒脉之祖炎帝神农氏,这也是九阴岛被各州排挤,甚至一度被列为邪祟的原因之一。
此地看似普通的爬物都可能是被人血饲的蛊虫,逼得人不得不小心。虞扶尘强忍不适随宗介上前探路,必须承认的是,实战后者虽比不过他,但论及刺杀的手段却是虞扶尘技不如人。
九阴圣殿位于九阴岛正中,由四棱见方的石砖堆砌而成,四周被毒瘴环绕,按说毫无准备的二人应当很难涉足其中。
起初虞扶尘也是小心翼翼,但发现接触毒瘴后除了裸-露在外的肌肤微微发痒泛红以外并没有更多不适,胆子便大了起来。
宗介拍拍他的腰,指着他衣带上佩戴的香囊,大概是想说这是九阴人独有的祛毒方式,看来女装还不是一无是处。
待二人摸索到圣殿时天色已暗,难以见得圣殿全貌,祭坛燃起的篝火只映明周遭行色匆匆的九阴门人,看得出他们是在畏惧着什么。
虞扶尘从怀里掏出夕月长老的画像,记住了这张柳叶眉瑞凤眼的脸,借助鹰爪勾爬上圣殿顶端,撬开一块石砖向内窥视。
圣殿内部是由木柱与巨石相辅的独特结构,四壁阴雕着精美纹刻,能依稀看出些《山海经》中所载上古神兽的图腾。
通往圣座的长路两侧摆放汉白玉精琢的毒虫雕像,应是代表某种信仰,下方所垫的红毯已然斑驳,看得出这里曾被血洗的不堪往事。
这会儿圣殿空无一人,华贵的圣座有种独高不胜寒的意味,虞扶尘颇觉无聊,打了个哈欠懒懒道:“在这儿等着也不是办法,你我都不擅长远攻,何不进去隐蔽?”
“小心为上,我们尚不了解敌情,贸然近前只怕是会落入陷阱。”
可惜这一次虞扶尘没能看懂宗介的手语,见他激动的指指点点,还当是他晕头转向找不着入口,指了指被他踩在脚下的一扇隐蔽木门,不由分说便以强劲掌力劈开门锁,不等宗介阻拦,已然缩身进入殿内。
见他如此,宗介黯然叹气,没有随他一同冒险。
这是刺客的经验之谈,明知山有虎却偏向虎山行的猪队友要不得,哪怕出事后再施救也是要好过两人同时落难的。
虞扶尘将鹰爪勾挂在腰间,借以悬在横梁之上,殿顶的阴影恰到好处能隐匿他的身形。
才刚调整好倒吊的姿势,就听殿外有人朗声道:“恭迎夕月长老——”
虞扶尘屏住呼吸望向殿门,率先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双素白而纤细的玉足。
此女打扮十分大胆,裙摆开叉到腰间,露出整条长腿,赤足踏在红毯上一尘不染,脚趾与腕间勾着晶莹的细链,将她莹白的肤色映的如雪剔透。
除此之外,轻薄的上衫好似已经拦不住她的酥-胸,以至于半遮半掩,若隐若现,也难怪人们为之倾倒。
有着如此曼妙身材的尤物,试问谁人不想独占?
夕月长老比起画像还要美上三分,不同于以往所见美人那种出水芙蓉的清丽,而是举手投足间透着股魅人的惑意,换了寻常男子,只见美人一笑都愿搭上性命。
连在外窥视的宗介都不受控制留了鼻血,偏生虞扶尘是个不会被女子吸引的奇人,看了半天,心里也只有一句:这女的妆是不是画的太浓了些……
夕月长老对两位不速之客的到来毫无察觉,莲步轻缓踏上高堂,掀起裙摆横躺在圣座,支起了两条修长而纤细的美腿,对殿外等候的侍从一勾手指。
听闻夕月长老生来厌恶男子,身边重用的不是童女便是老妪,就连此刻侍奉她左右的也是个蓬头乱发,手指木杖的老妇人,因此这个男子的出现令虞扶尘很是惊讶。
来者身着暗色服饰,打扮极其低调,的确有暗卫的气质,莫非善使蛊毒的九阴岛就缺少这种能舞刀弄枪的人才?
那侍卫也不言语,面无表情上前跪在殿前空地,后者再次勾勾手指,他又乖乖到那人座下替她揉捏酸痛的腿。
这下虞扶尘了然,原来是个男宠……
看来不管多么强势的女人都是有必不可少的需求的。
“禀夕月长老,左先知麾下的弟子共四十七人,已全部埋在岛西乱坟,接下来是要继续拔除右先知的势力,还是……”
老妪一张口,就是如锯木般沙哑刺耳的声音,听得虞扶尘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在梁上抖了三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