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地牢只剩她一人的时候,她连忙将郑妩胸口的刀拔出来,给她止血喂药,然后又放了一个人偶在旁边,伪装成郑妩的尸首。
确定郑妩一时之间死不了,她才用隐形衣将其包住,移形换影到临时的安全屋里,又设下警戒咒,回到地牢。
原本就不多的魔力被她消耗一空,苏格灌了一杯魔药,然后才叫来了严修,“我先走了,今日已晚,紫衣局有消息,明日再通知我。”
“你去休息吧!看你的脸色多白。”严修点头应是。
苏格现在顶着有心疾的壳子,受不得累很正常。
地牢之外,程若鱼满脸泪水的站着,看到苏格出来,她眼里透出愤怒,“你明明知道,案子还没结,为何由着陛下杀死阿妩?”
“杀死阿妩的不是我和陛下,是她自己。”苏格看向程若鱼,“从她刺杀的那刻起,她就知道自己活不了了。”
“你让陛下重启旧案了?”苏格了然道,“陛下拒绝了?”
程若鱼不说话,她一直以为,陛下很好,仇烟织也不算太坏,可是今天,他们一个两个,全都视真相而不见,只顾着向楚国公讨好乞怜,她看错了他们!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苏格平静的问,“你是执剑人,执剑人只要保护陛下就行了。其他的事,与你无关。”
“有关!”程若鱼执拗道,“保护陛下是执剑人的责任,可我也是程若鱼,阿妩是程若鱼的朋友,我不能让她就这么死去。”
“你能怎么办?跟阿妩一样,刺杀陛下,刺杀楚国公吗?”苏格冷笑,“郑禄一案,过去8年了,没有一个人为他平反,为什么?”
“因为平反的人都死了。”
“朝堂一大半的人都是爹爹的手下,郑禄是爹爹的仇人,你要找谁为郑禄平反?谁敢帮你?”
“陛下连早朝都不能去上,他敢说,谁敢应?谁愿意听?”
“爹爹当初能扶持陛下登基,如今也能扶持陛下的弟弟登基。陛下不能动!”
“可是阿妩就白死了吗?这天理就没人在乎了?因为害怕,就要看着大臣蒙冤吗?”
“我说过,实力不足时,你要懂得伏蛰!”苏格恨铁不成钢道,“你以为朝堂博弈是什么?小孩子吵架吗?你说两句道理人家就要听你的?”
“论个人实力,爹爹神功无人能敌,论身后背景,爹爹掌握十万神才大军,你拿什么和爹爹斗?凭你的一腔热血?”
“或者和郑妩一样,明知是死,还要冲上去?白白送一条性命?”
“八年前,朝露之变,死的人不够多吗?”
程若鱼哑口无言,“那我能做什么?眼睁睁看着阿妩白死吗?”
“你可以离开,不要再沾染政局,这斗争太残酷,你不适合参与。”苏格摇摇头,“你性子冲动,做事不计后果,看东西不够全面,帮不了别人,甚至会牵连别人。”
“人生不是下棋,失败了还可以重来,人生只有一次,做错了,就永远错了,死去的人,也不会回来,你做的每一件事,都要考虑,你能承担后果吗?你承担的起后果吗?”
“郑妩以为她拼的是自己的命,可是实际上是紫衣局陪她一起受累,程若鱼,你敢保证,你的后果,只能牵扯你一人吗?”
“。。。。。。”程若鱼满脸崩溃,她不敢保证,因为上位者从来不讲道理,就像今天,陛下说要郑妩死,郑妩就要死,自己帮不了一点,同样,明天楚国公要是让紫衣局陪葬,她也改变不了一点。
“程若鱼,希望郑妩的死能让你明白,你身处何地。不要再天真了。”
苏格递了一瓶伤药给程若鱼,“外用,手不要留疤。”
苏格说完就走了,她还要审讯郑妩。
回到自己房间,苏格在门口设下警戒咒,然后移形幻影到郑妩的小院子,因为药物关系,她还没有苏醒,
苏格再次给她灌了一系列保命的魔药,很快郑妩就睁开了眼睛。
“我没死?”郑妩先看见苏格,先是迷茫了一会儿,然后渐渐清醒,“你救了我?”
“你的审讯还未结束,当然不能死。”苏格坐在她的床边,“你中了毒,谁给你下的?”
郑妩忍不住摸了一下受伤的身体,有些惊奇自己竟然好了很多,“我该说的都说了,即使你救了我,我也没什么能帮你的。”
“你有!”苏格换了一个问题,“八年前,是谁帮你逃脱的?或者说,是不是齐焱射了你一箭?”
“帮我逃脱?”郑妩冷笑一声,“是我命大,老天看不得我郑家蒙受冤屈,让我逃出了齐焱的那一箭。”
“老天看不得你死,你不还是来送死了?”苏格嘲讽道,“你以为齐焱是谁?他想要杀一个小孩都杀不了?”
苏格扳过郑妩的身体,扒开她的衣服,心脏后上方熟悉的地方,果然有一个疤痕。
很好,齐焱果然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