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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2页）

东宫里有一处高楼，名叫瑶池，是郢都内为数不多的高层建筑，殷遇戈等三人就在楼上，眺望又开始下雪的郢都景色。

殷遇戈镇完场子就走了，将剩下的活儿一股脑全推给李明稷了，可想而知剩下的摊子有多难处理。

太子商臣把玩着手里的青瓷茶盏，笑：&ldo;你的太子妃又没有做错什么，被你当做挡箭牌。&rdo;东宫内官有多难缠，他是深有体会的：&ldo;若是被欺负了可怎么好？&rdo;

殷遇戈摇头：&ldo;不至于。&rdo;那人不把别人撕了吃就很好了，压根就不是会吃亏的人。

姬子失师承茶道大师，一手功夫茶泡得极好，茶水沸腾间他端上一盏：&ldo;赵兄喝茶。&rdo;

&ldo;子失好手艺。&rdo;太子商臣接过手：&ldo;塞北的茶？好浓的味道。&rdo;

晋、燕、楚三国都在长江流域，塞北于他们何止万里之遥，姬子失说：&ldo;师父前些日子带回来的，茶是好茶，就是涩嘴。&rdo;

&ldo;涩是涩了一些，比身处之境啊，还是甜了许多的。&rdo;太子商臣叹道：&ldo;说来，遇兄这太子妃是李闯的女儿，与我还是亲戚，若是见了还得管她叫一声表妹。&rdo;

他笑问：&ldo;上次托人送来的礼物，不知道遇兄替我送给表妹了没有？&rdo;

李家同晋国还有这渊源？姬子失看向殷遇戈，后者放下杯子说：&ldo;有么，想是近日事多，忘了。&rdo;

赵商臣一副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做的表情：&ldo;你太小气了，一只簪子罢了。&rdo;

送一个已婚妇人簪子这样私密的东西已经是十分惊世骇俗的事了，还是送到人家丈夫案头上的！

殷遇戈摩挲着茶杯的沿儿：&ldo;收起你那些心思，戏弄也最好挑挑对象。&rdo;

赵商臣哈哈一笑，端起茶假装看风景：&ldo;哎？遇兄，那是不是你的太子妃？&rdo;

&ldo;她没有在长信殿处理你的烂摊子？&rdo;

姬子失也好奇地看过去，只见冰天雪地之间一个华衣女子带着二三女侍正在一棵梅树下攀折，时不时能听见清脆的笑声。

&ldo;她在干嘛？&rdo;太子商臣伸长了脖子去看。

&ldo;她在取梅上雪。&rdo;姬子失答道，见赵商臣不懂，解释道：&ldo;就是梅花上落的雪，用银簪扫入玉瓶封存，可以用来烹茶，滋味极好。&rdo;

&ldo;真有雅兴。&rdo;赵商臣忽然露出一个笑：&ldo;可惜了，这样一个美人遇到的是不识情趣的人。&rdo;

不识情趣的殷遇戈白了他一眼，继续品茶。

&ldo;我近日需得借住在东宫，遇兄不介意吧？&rdo;赵商臣看着看着，忽然道：&ldo;想了许久，郢都内还是遇兄的东宫最安全了。&rdo;

殷遇戈斜了他一眼：&ldo;赵商臣，你是愈活愈回去了，几只蝼蚁而已，逼得你上蹿下跳。&rdo;

赵商臣笑：&ldo;我不像你，兄弟虽多，好歹楚君是站在嫡系上的。&rdo;他看着在阳光下粼粼的积雪，道：&ldo;曲沃之乱后，我父王不仅忌惮兄弟，还忌惮儿子‐‐你说天下哪有忌惮儿子的老子，真是讽刺！&rdo;

这天下哪里没有，姬子失也是其中一个，燕王偏宠朝姬，姬子失的母亲郁郁而终，他作为质子送到楚国快十年了，燕国内竟然一次都没派人来问过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