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予嘉:“……”
总觉得这种场合他就压根不该在场。
纪予嘉倒不是觉得尴尬,如果换作旁人,可能实打实地会感到尴尬,但纪予嘉秉承着“人不犯我我必犯人”的人生信条,从来只有他让别人尴尬的份。
“嗯,别任性,听话。”林行檐极有耐心地哄着对方,语气温柔,“我这边事情很快就弄完了。”
纪予嘉默默听着两人的对话,心里得出的结论是——
恋爱果然需要迁就。
而纪予嘉没心思也不想去在乎别人的感受,更不会去迁就谁。
不知怎的,纪予嘉忽然想起了现在还躺在医院里的夏暄阳。
虽然纪予嘉是没王法惯了的,但在片场还能忍受他的好像自始自终就只有夏暄阳一个人。
无论纪予嘉说什么,做什么,夏暄阳全都会接受,并且加以百倍热情地回应着他。
……这是不是也算一种迁就?
纪予嘉的思绪飘了很远,不一会儿,还是林行檐的一句话将他拉回了现实。
他抬起头来,看着林行檐正挂着淡淡的微笑注视着自己,手捧的花束递了过来:
“纪先生,这是您的花,请拿好。”
纪予嘉重新戴好口罩,单手接过鲜花,语气平淡地道了句“谢谢”。
“以后还有机会可以随时过来,不过感觉您工作挺忙的,不一定有时间。”林行檐微笑。
“谢谢,感觉你也挺忙的。”纪予嘉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一下,话里有话,“毕竟不到下午三点就关门的花店也很少见。”
林行檐自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倒也没有生气,只是看上去也很困扰的样子,无奈地笑了起来:
“没办法,家里还有个离了我不能活的麻烦鬼在。”
林行檐的表情虽说既困扰又无奈得要命,但无论谁都能听得出来他语气里那满到快溢出来的宠溺,以及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那种幸福感。
“不累吗?”纪予嘉突然开口问,“我认为不跟其他人产生过多的联系会轻松很多。”
“是吗?”林行檐笑着反问他,“我反而觉得,如果真的没有一些人,你在这个世上是活不下去的。”
“没有谁是离了谁不能活的。”纪予嘉明显不认同他的话。
“但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一个人,他会让你找到以前从未发现过的你自己。”林行檐说,“我猜你现在还没有认识到真正的你自己,不是吗,纪先生?”
纪予嘉难得地沉默了一下,并不回答。
林行檐也不欲多说,只是笑了笑,目送着纪予嘉手捧向日葵匆匆离开的身影,纪予嘉的神色里带了点难得一见的兵荒马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