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禹涵扫了眼她怀里的羽绒服:“不是说让你把衣服穿上吗?”
“要穿一起穿,要挨冻也一起挨冻。”
贺年年在羽绒服里穿了件不算很厚的卫衣,跟蒋禹涵身上那件薄厚差不多。
其实她挺冷的,但既然他非要扛着,她就陪他好了。
怀里的羽绒服忽然被抽走了,然后被穿在了他的身上。
这款羽绒服她穿着那么宽大,穿在他身上却那么局促。
下一秒,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她就感到腰上一紧,她被他拦腰抱坐在了他的腿上。
一切只发生在短短的几十秒内,待她回过神来,想从他身上下去,耳边传来他的声音:“别动。”
或许是因为喝了酒吧,也或许只是需要一个依靠,不然他不会做出这么亲密的举动。
他用羽绒服紧紧裹住她,脑袋抵在她的肩膀上。
他声音闷闷的:“这样就暖和了。”
贺年年一动不敢动,但这样确实不冷了。
两人谁也不说话,周遭静得只余风声。
他们好像置身一个孤岛之上,被浓郁的黑暗包围着。
可是这个地方,贺年年是那么熟悉。她印象中的这里,不该只有一片漆黑。
这里藏着他们最无忧无虑的青葱时光。
贺年年忽然就想到了以前,还在这里读书时,一到下午的体活课,她总喜欢拉一两个小姐妹在阳台上聊天。那时候她的目光总会有意无意扫过不远处的篮球场,而那里正有精力充沛的少年在挥汗如雨。
她总是能从那群人中锁定他,她不知道是因为两人太熟悉,还是因为他太过出挑。
那些很寻常的瞬间,她以为自己很快就会忘掉,任它们在岁月洪流中渐渐褪色。
可时至今日,那些她以为最平常不过的场景却是那么的清晰。
绿色的塑胶场地、蓝色的球服、赤红色的晚霞,早已烙印在她的记忆深处,是每每翻开都会被惊艳到的画面。
可是,那画面的主角,那个她印象中无所不能的人却在这个寒冷的冬夜悄悄买醉,任情绪崩溃。
就当她也喝多了吧。
她伸出手,慢慢环住他。
她能感受到他的身体有一瞬的僵硬,然后渐渐放松了下来。
她轻抚他的后背:“我知道我没立场劝你坚强,但我知道一个规律——人在很倒霉以后,就会梦想成真。你想想你想要什么,说不准很快就能得到了。”
怀里的人沉默了很久才再度开口:“我只想有一个普通的家,还有,贺年年……”
“还有什么?”
贺年年等了好半天,也没等到他的下文。
低头看他,这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睡着了。
这时候睡着,明天肯定要发烧了。
她尝试推醒他:“快醒醒,别在这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