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伸手便把他推开,只把坐在地上的女子往自己身边拉。
可女子死死抱住老仆的腿不放手,大声哭喊&ldo;我不认识他们呀,我真的不认识他们。我与你们苏家是有亲的。苏世黎认得我的。你救救我吧,求求你了!&rdo;
那壮汉不理骂&ldo;苏你lgb&rdo;烦老仆多事,伸手就要打过去。
陈意脸色一沉,箭步上去,一脚就将那壮汉踢了个踉跄,摔了个屁蹲。
壮汉一时反应不及,坐在地上怔了一下才回过神起来喊&ldo;兄弟们!&rdo;一群人一拥而上,往陈意过去。
但陈意不过三拳两脚,就把这些人打得落花流水。壮汉要跑,他却揪住了人,提着脖子一路拖到苏世黎面前。壮汉带来的人已全倒地正在哀嚎,壮汉自己也满脸是血,人都被打蒙了。只伏在那里请罪&ldo;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rdo;说话间吐出颗牙来。
苏世黎叫老仆把那女子扶起来,正想问是哪一个。
那女子已经哭着向她扑过来。只叫&ldo;大姐姐!大姐姐!&rdo;
苏世黎帮她把乱发拨开才发现竟然是边蔓。惊道&ldo;不是和大奶奶逃难去了?&rdo;
一说到自己母亲,边蔓哭得更伤心起来。
苏世黎把她带到府中,帮她打了水洗漱,又找了几件干净衣裳给她,收拾干净边蔓才终于有些人样。情绪也微微镇定了些,吃完了东西,看着苏世黎,却又忍不住大哭起来。说大奶奶带了值钱的东西在身上,出城时便请了这伙人做保镖,哪知道还没走到半路呢,这伙人就反水了&ldo;我阿娘被打死了。他们说我细皮嫩肉……值……值些钱,只把我看管了起来。带着我一路往南边走,到了这儿我记得似乎是你老家,打听清楚,便趁机跑了过来。&rdo;说着扑抱着苏世黎嚎啕大哭起来。
不过几十天,家也没了,父母一个不所踪,一个死于非命,钱财也没落到半点。竟觉得恍若隔世般。原左右看苏世黎不顺眼,现在却再亲切不过。
苏世黎安慰她半晌,等她情绪好些才出去。
外头陈意已经把人处置了,和苏世黎回报说&ldo;已经赶走了,怕他们来找事,打断了手骨,不养一个月不得好。&rdo;又怕越来越乱,有人来生事,叫老仆也别管太多,四个人只住到一个大院子里,平素从小门进出不惹人注意。边蔓原先在家并没有做过什么事,现在却也吃得苦了,见苏世黎在这里并没有大小姐的作派,反而还每天帮老仆择菜做饭,她也做事勤快得很,日日一大早就起来把衣服都洗了,或把被褥搬出来晾晒。只是人比以前话还要少些。做完了事,只坐在院中发呆。
苏世黎心中便是对她有些芥蒂,现在竟然也觉得都不过是些无足轻重的小事了。有心劝慰她几句,一时也不知道从哪里下嘴,只说&ldo;不过一二个月,便会太平了。到时候回省城去,自然有法子把大伯找到。大伯有本事,家底要挣回来也不难。等都过去了,再结门好亲。日子还是顺顺当当的。&rdo;
边蔓听了并不应声。
陈意去外面打听消息,一开始便有信说,马上要打过来了。可这个马上迟迟也并没有到来。县城街上的人越来越少,都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好在苏府里还有陈粮,后院又有下仆的菜圃,吃的到不为难。有陈意在,安全也有保障。到也并不太难过。
又过了一个月,外头始终没有消息进来。逃难的人过来的也越来越少。先是说陛下派使臣与外邦人合谈了,但说合谈未成又打起来了。不过半月,又有信,说众外邦国组了个什么联盟,要扶持真龙天子做皇帝,在北边成立了新政府,还办了什么登基大典。还有人说,这位天子一上位,又划了好多地给人家做什么租界。&ldo;那契书一签就是几百年呢。&rdo;那逃难来的人坐在小门外边大口吃馒头边口齿不清地和陈意嘀咕&ldo;真的不骗你。咱们陛下,被打到带着皇亲贵族们连夜跑到南边去了。&rdo;
门内的边蔓听得心惊。跑回去只问苏世黎&ldo;这可怎么办啊?&rdo;
苏世黎到还镇定&ldo;我们也管不到那么大的事。顾好自己就行了。&rdo;两个人再不出门,凡有什么事,只让老仆和陈意出去走动。间或找找看,四乐和麻姑有没有回来。或是有没有哪里逃难的遇见过这样两个人。
但虽然仍然是不太平,可县城到是比省城好一些,一来人口少,二来位置偏远。
一直到了快入冬,也并未出什么大事,甚至还有避祸投亲的人又搬回来了。想必再亲的亲戚,在这种大乱的时候,粮食自己家都不够吃的,还要供应给远亲,实在为难。但稍有些家底的人家却还没有回返,这些人家外地别院多得很,住在自己家并不急着回到有危险的地方来,
老仆念着旧情,时不时会出去打听苏夫人和苏万澜现在怎么样,但都没有线索。
四个人在小院里,关起门来,过得到也安逸。
陈意每天早上打完拳,便陪着苏世黎去菜地,择了菜回来苏世黎做饭他便打下手,切切菜,和和面什么的。苏世黎闲得无聊,想当然做些菜式,他竟然也吃得下去。
等天气真的冷下来,街上的行人更少了,都缩回家里去。。
陈意每天早上去城外的林子里打柴回来,备用。开始下雪那天,他打到了两只兔子,回来时,路过衙门,停了一会儿。以前这里十分肃穆,但现在不了,大门大开,里头也没人,被翻得乱七八糟,威武棍随便丢在地上,后衙还盘踞了几个难民,见到有人来,纷纷戒备。